此時的田襄子就像是一個輸紅了眼的賭徒,絲毫沒有在意一個多時辰的戰斗里,自己的戰損已經超過了一半。
他更加沒有想過,自己的床弩箭,就算能夠打到拓海號,又能否對拓海號造成什么傷害。
當他在望遠鏡里清楚的看到拓海號上三門可以噴射火焰的炮筒將方向轉向了同一個方向的時候,這才意識到,自己所謂的包圍圈,對于拓海號來說其實跟紙糊的差不多。
“嘭,嘭,嘭~!”
三發炮彈擊出,瞬間便有三艘大船中彈,直接向海里歪倒了下去,包圍圈頓時就被撕開了一段數十丈寬的口子。
“嘭,嘭,嘭~!”
又是三發炮彈擊出,包圍圈的口子越發大了。
“快,快,咱們已經進入他們五百丈范圍以內了,再往前靠近一百多丈,咱們的床弩就能射到他們了。”田襄子咬著牙,拍擊著船板道。
大船與小船不同,每一艘上門,都有幾個墨家弟子作為指揮,每被擊毀一艘,他都有可能會損失幾個多年培育的弟子。
拓海號上的三門火炮在十分鐘之內,每門至少發射了十五發炮彈,炮管已經燙的不行,不過,也已經將敵軍的包圍圈完全撕開,寬度達到了二百多丈,眼看著那些船還有幾十丈距離,就有可能射擊到自己。
憨子立即下令道,“全速前進,讓他們看看咱們真正的速度。”
很快,拓海號的船尾便掀起了一條白色的浪花,筆直的向前方撕開的口子沖去。
“快,射擊,射擊,留下他們……”
時速二三十公里和時速幾公里的差距就是,只需要幾分鐘的時間,人家就能把你甩出好幾百丈的距離去。
而且,拓海號雖然在全速往前沖,還是火力依然是全開的,三十六架床弩和三門火炮,仍舊在運動中,朝被撕開了口子的兩翼的敵軍戰船發射,而且精準無比,可那些墨家子的戰船卻不行。
因為他們在夾板上架設好的床弩是固定的,移動比較緩慢,沒有人給他們算移動目標的運動軌跡和床弩箭的拋物線,他們射出來的箭枝,全部都落入到了海中。
田襄子用了差不多兩個時辰,付出了七成戰損的代價才完成了包圍圈,居然被別人兩盞茶的時間內突破了,這讓他有種積攢了幾百年的家業一遭被自己敗光了的感覺。
“公輸家,已經強橫如斯了么?”田襄子仰天長嘆了一句,眼神中全是死灰。
這邊頭,拓海號上,憨子直接讓掌舵的操船手來了個大轉彎調轉船頭,然之后,以三門炮為主,再度開始清掃目標。
轟隆聲不斷,一艘艘用價值萬貫的好木炮制出來的戰船被擊倒,翻入海中,看的闞棱著實都有些心疼,平時時候,想要收集這些木料來造船,得花多少時間,多少金錢啊!
“憨子哥,他們的指揮船下令撤退了。”狗兒在望遠鏡里看到了田襄子慘然的向旗手揮手,那艘指揮船并沒有向拓海號現在的位置追來,反而開始向遠處轉向之后,判斷道。
“報告他現在的位置。”憨子干脆利落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