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
“朝廷為何要如此做?”
“許是擔心景王坐擁一郡之地,尾大不掉,要卸磨殺驢唄。”
“噓——不可妄語!”
“唉,可惜了,那洛家老家主洛無常,在江湖上也是鼎鼎有名的前輩了,為人最講道義,風評甚好,還未曾有機會拜見……”
聲音一下低了下去。
……
許安閉著眼,聽著亂哄哄的嘈雜聲,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幾個時辰,精神不禁有些疲憊。
之前同那二人交手,他的心弦就一直緊繃著,未曾得到充分休息。
“嗨,乞丐。”
一旁傳來一聲低喚。
許安睜開眼,才發覺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一位身穿錦袍的富態老者,手里拿著個油紙包,正站在不遠處望著他。
“別在這兒睡,你這一覺睡到明天早上,就醒不過來了。”
老者說著,將手中紙包丟到了許安懷里。
“吃完了到后院去,馬廄沒養馬,有干草墊著,好好睡一覺,明早去別家吧。”
許安掃了一眼街角處的茶樓,那壯漢依舊坐在那里,一壺清茶喝了幾個時辰。
爬起身,向老者道了聲謝,許安緩緩走向酒樓后院。
“掌柜的,您太過仁厚了,這種乞丐,隨意打發走便是。”
“不錯,這人有手有腳,卻行乞討之事,定是憊懶成性,餓死也是活該!”
幾名店小二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開口。
“好了,人活一世,誰還沒個難處,該干什么干什么去。”
老掌柜擺了擺手,轉身進了酒樓。
街角的壯漢,見到許安進了酒樓后院后,起身跟了兩步,眼看著許安進了馬廄。
猶豫了片刻,壯漢最終夾了夾腿,反身走向城門,步履有些匆忙。
……
許安進了后院不久后,便再次折返,發現那壯漢不見蹤跡后,心下稍松了口氣。
回到馬廄,坐在干草堆上,許安打開了油紙包,紙包內放著一根燒雞腿加倆白面饅頭。
掌柜的是個好人。
許安想著,撕下一塊雞腿肉,而后又咬了口饅頭,默默補充了一句。
就是燒雞腿咸了點兒。
后院中有口方井,許安打上井水,飲了兩口,確認過四周無人后,拴上后院的門,于井邊坐了下來,取出了寶罡玄氣錄。
月色皎潔,銀輝灑落,未曾阻礙到許安的視線。
這本寶罡玄氣錄,在離開山脈后不久,他就曾簡略翻過一遍,只是未曾細看。
許安經脈未曾被廢之前,功力已達七品,雖稱不上一流高手,但在二流已居頂峰。
他之前所習練的內功,是一門族內的上等心法,名為‘玄玉勁’,練至深處,赤手分金斷玉,只是等閑。
細細將寶罡玄氣錄從頭至尾看了一遍后,許安毫不意外的發現,這門功夫的精妙,勝過玄玉勁百倍不止。
最關鍵的是,寶罡玄氣錄中對武道境界的描述,逆轉了許安之前的看法。
世間流傳的武道,分一至九品,九品之上為絕巔。
而寶罡玄氣錄中所記載的,卻是武道三境:五體境、凝氣境、元罡境。
五體圓滿,生撕虎豹,獨獵群狼,凝氣大成,射石隱羽,橫行四方。
至于元罡境……
許安望著最后那一句‘打破虛空,白日飛升’,神情怔然,半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