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關城樓之上,無數旌旗被夜風卷動,獵獵作響。
一道人影盤坐在城樓之巔,血霧如同輕紗,披在他的身上,炙熱的高溫升騰而起,扭曲了空氣,模糊了身側的景物。
大還丹的藥力,比許安想象的還要強大的多,近兩個時辰過去,藥力還是如同一道洪流,在他的體內橫沖直撞。
在這兩個時辰中,他體內的內力,已經暴漲了一倍不止,本來尚算寬松的經脈,開始緊繃,隱隱有些脹痛。
隨著時間推移,浩蕩的藥力,在橫沖直撞間,逐漸將細窄的經脈撐開。
愈發澎湃的內力,經由丹田,流轉全身,滋養經脈。
被拓寬至極限的的經脈,愈發堅韌之后,渾厚的內力,再一次開始暴漲,很快便將寬松了許多的經脈,再次填滿。
經脈的脹痛感,再次浮現,不過卻微弱了許多,幾不可察。
內力毫不停歇的急劇暴漲,充塞了丹田,將經脈完全灌滿后,開始壓縮,向著一種全新的能量蛻變。
這是要凝氣化罡,是踏入元罡境的征兆。
許安想起寶罡玄氣錄中的記載,沉下心神,繼續消化藥力。
內力很快就被壓縮至極限,開始朝著罡氣蛻變……
轟!
咔嚓—咔嚓——
如同爆炸一般的氣浪,自許安周身席卷開來,無數旗桿被瞬間折斷,城樓之上的瓦礫,亦被掀去了一層。
“咳——”
許安睜開眼,咳出一灘鮮血,身上的血氣薄紗消失無蹤,氣息瞬間跌落谷底。
“將軍,您這是?”
“可要傳喚隨軍醫官?”
城樓之上放哨的軍士,聽聞動靜,圍了過來,看到許安的狀態,皆是面帶憂色。
“無礙,各守其位。”
許安搖頭,揮退左右后,眉心緊鎖。
在內力即將蛻變為罡氣的一剎那,他好似撞到了一堵堅不可摧的城墻。
這一道城墻,攔在了凝氣境與元罡境之間,無法打破,這不是瓶頸,而是一道根本無法逾越的壁障。
內力已增長至極限,大還丹殘余的部分藥力,無法吸收,已經隨著剛剛那一陣氣浪,盡數排出體外。
許安心中有些惋惜,若是按照剛剛的狀態繼續,踏入元罡境幾乎是板上釘釘。
這枚大還丹的藥力,至少被浪費了三成。
一聲嘆息后,許安合上眼簾,開始調理內息。
……
當許安再度睜開眼時,天色已然擦亮。
雖未能踏入元罡境,但他的實力,在大還丹的藥力滋養下,暴漲了兩倍有余,已經達到了凝氣境的極限。
起身打了一套鍛體術,活絡了一番筋骨后,許安下了城樓,來到馬廄,腳步悄無聲息。
如同火焰般的赤兔,正立于馬廄之內,眼簾緊閉,顯然還未曾醒來。
許安走至一旁的草料堆,熟練的抱起一捆精料,扔進了馬槽,而后自一旁拖出一框雞蛋,盡數打入了馬槽之中。
赤兔的飼喂,一向是呂布親自來做,從不假手于人。
“哧——”
赤兔睜開眼,打了個響鼻,舔了舔許安的掌心,而后埋頭進食。
赤兔的食量堪稱恐怖,一餐至少要吃數十斤精料,加上近百個雞蛋,否則難以支撐這巨大的體型活動。
許是昨日體力消耗過大,赤兔將平日的食量吃完后,又吃了數十斤精料,才堪堪滿足。
許安輕撫著馬背,忽然有些不舍。
昨日一戰,赤兔可謂是救了他不止一次,這種通靈的異獸,實在太過罕見。
只可惜,他終有一日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