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一萬敵三十余萬,相差太過懸殊,即便許安如今的實力,一對一,可橫掃當世無敵。
但面對三十萬大軍集結之力,恐怕一個照面,便會被碾成齏粉,不會有任何意外發生。
守關,說著容易,身體力行,又何其之難。
許安揮退眾將,踏上城樓之巔,望著西沉的落日,陷入了沉思。
……
翌日清晨,黎明破曉之際,許安自沉思中,漸漸回過了神。
他的鬢角已被晨露打濕,身上的戰甲,在晨光之下,泛著一層金燦燦的水光。
“上將軍,據探子來報,那十八鎮諸侯的大軍,已傾巢而出,最多午時,便可至關外。”
李蒙匆匆而來,急聲道:
”我等可要早做準備?”
“撤下城墻之上的所有旌旗,將關門打開,讓所有士卒登上城墻,備足干糧清水,藏匿好行跡。”
“恕末將愚鈍,上將軍是要?”
李蒙神色遲疑。
“不必問那么多,照做便是,將赤兔牽來吧。”
許安輕吸了一口晨間微涼的露氣,望著破開云層的大日,微微搖頭,氣血微動,頭頂騰起裊裊白煙,蒸干了身上的水氣后,轉身下了城樓。
吱呀——
虎牢關門開啟,許安騎著赤兔,立于城樓之下,抬手將方天畫戟插入地下三尺,而后緩緩合上了眼。
……
轟隆隆……
無數馬蹄聲,好似悶雷,緩緩壓來,地面隱隱震顫。
一條黑線,橫鋪數十里,似潮水一般涌來,不多時便至關外,黑壓壓的一片,好似一朵厚重的烏云。
十八鎮諸侯的大軍,于虎牢關十里之外緩緩停下。
三十萬大軍,即便不成軍陣,毫無章法,那聚合于一處的殺伐之氣,便足以讓人膽寒。
藏身于城樓之上士卒,掌心皆是滲出了冷汗,下意識攥緊了手中的弓弩,以求能得到些薄弱的安全感。
……
大軍之中,袁紹看了一眼光禿禿的城墻,而后望向城樓下醒目的單騎身影,眼里滿是疑惑。
沉吟片刻,袁紹傳令三軍,升起軍帳,請來其余十七鎮諸侯議事。
“董卓昨日就棄關跑了,此刻說不定都到了洛陽,這呂布怎還在這里?”
“呂布這廝,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管他賣的什么藥,我三十萬大軍在此,任他有三頭六臂,又能如何?還能翻了天去?”
“既如此,何不請你率大軍先行探路?”
“我等十八鎮諸侯,同氣連枝,自當同進同退,還是聽袁盟主如何說吧。”
幾鎮諸侯鬧哄哄的吵成了一片,坐于一旁的曹操有些不耐的皺起了眉。
“諸位且靜一靜。”
袁紹壓下了騷動,而后開口道:
“依我所見,這虎牢關內定有埋伏,董賊一向奸詐,虎牢關后,一馬平川,洛陽再無險可守,他怎會輕易放棄?撤軍棄關,說不定是掩人耳目,就是為了讓我等掉以輕心。”
“這……”
“確有幾分道理。”
“袁盟主所言甚是。”
“那我等該如何應對?總不能在這里干耗著,我等糧草可支撐不了多久了。”
袁紹沉思許久,起身道:
“先拖上他三五日,這西涼大軍,總要生火造飯,看其燃起炊煙多少,即可看出關中大概情況,到時再進軍不遲!”
聽聞袁紹所言,一眾諸侯思索過后,皆是點頭應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