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時,成就不滅金丹不是空想,即便是那高不可攀的元嬰老祖之境,也并非妄談。
……
秦恪走后不久,數人悄然進入了宮殿之內,為首一人,一身明黃龍袍,正是焱元國當今天子,張玄寧。
“陛下,十六公主……氣血大損,命脈已經大傷……怕是……”
一位御醫上前號脈后,跪伏在張玄寧面前,斷斷續續道。
“念瑞還有多少時日?”
“十六公主,怕是……時日無多了。”
“也就…三五日……”
聽聞御醫所言,張玄寧吸了口氣,眼中難以掩藏的流露出一絲哀色,這已是他第三個命不久矣的女兒了。
世人常言最是無情帝王家,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不過是帝王家中的人,習慣了拋開感情,去衡算取舍。
“都下去吧。”
張玄寧坐在床榻邊,有些疲憊的擺了擺手。
數位御醫默然退去。
張玄寧掀開紗帳一角,顯出了一張稍顯稚嫩的青蔥面龐。
這是他第十六個女兒,今年堪堪及笄,大好年華,毀于一旦。
少女恢復些許神智,迷迷糊糊的見到張玄寧,低啞的喚了聲父皇,有些羞慚的攏緊了身上蓋著的錦衾。
張玄寧將少女扶坐而起,靠在了自己懷中。
“父皇……”
念瑞有些失措,自母親去世,她已記不清父皇有多久沒抱過她了。
張玄寧輕撫著少女的發絲,靜默不語,不甘,怨忿,殺意,愧疚,怒火等等無數情緒,在他的心底交織成網。
看著袖袍上的五爪金龍,張玄寧心底的思緒,盡數化為了苦澀。
他一守戶之犬…怎配稱天子,稱為天狗,反而更為恰當。
不……天狗尚能吞月,他怎及得上。
自千余年前,祖帝為了成仙之機,將張家及整座江山,送到了那些上仙的腳底開始。
他張家人就失去了當人的資格。
體內的空虛疲憊一陣陣上涌,讓念瑞有些睜不開眼,她蹭了蹭父親的胸膛,近乎呢喃道:
“父皇…兒臣好累……”
淺若游絲的呼吸聲,愈來愈淡,最終再無聲息。
張玄寧收回壓在念瑞頸后的手,仰頭壓下上涌的酸意。
“睡吧……”
……
皇宮之外,許安一身黑衣,掃視著宮墻,心中似古井,無絲毫波瀾。
他的前路如何,今日應當就能看出幾分端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