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離體,白色巨禽緩緩停止了掙扎,生機極速流失下,剩余的筋肉一陣又一陣的抽搐,最終再無聲息。
巨大的心臟被無形之力托起,懸于洛含雁的頭頂,她緩緩抬起頭,微微張口,一道殷紅血線,如同溪流,潺潺而下,灌入了她的口中。
隨著血線流淌而出,心臟逐漸干癟,最終緊縮成一團。
巨禽的心臟,血氣精華都已被吸干,僅余下了一些殘渣。
“含雁……”
許安緩緩行至山頭下,望向山頂的紫色人影。
聽到這一聲輕喚,洛含雁身形一僵,而后有些許慌張的抬起手,拭去唇上沾染的血跡,轉身看向許安。
許安心下有些復雜。
短短半年未見,洛含雁的變化,天翻地覆也不足以形容,三千青絲已然化紫,就連雙瞳之中,也沾染了紫意,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邪異氣息。
最可怕的還是其實力的增長速度,現如今洛含雁的修為,到底到了何等程度,許安看不透。
許安心下有了些許隱憂,洛含雁所修的功法,并非正道,他早已知曉,但如今看來,怕是比他想象的還要邪的多。
即便武者需要進食血肉,滋補氣血,但似洛含雁這般飲血的,也是極為罕見。
漫長的寂靜過后,洛含雁神色中的些許慌張散去,平靜開口:
“你怎來了這里?”
“我為尋你而來。”
許安平靜回道,一邊說著,一邊自滄海珠中,取出了幾塊藏有上界之秘的玉牌,丟向了洛含雁。
洛含雁探手接過,好似是知道這些玉牌為何物,直接凝神感應。
半晌,洛含雁緩緩睜開眼,攥緊了手中的玉牌,喃喃自語:
“玄道宗…么……”
嗡——
插在巨禽尸體頸部的骨鞭飄起,迎風暴漲至二十余丈長,隔空一鞭,抽趴了不遠處悄悄爬起身,正準備潛向寒潭的黑蛟。
許安眉心微皺,將視線挪開了些許,掃了一眼四周。
“這里便是天朧島?”
洛含雁仰起頭,藏起微紅的眼眶。
“是。”
許安未曾想過同洛含雁重逢時,會是這般模樣,相顧啞口無言,有千溝萬壑在心,卻無法言表。
他大概猜出了幾分洛含雁如今的念頭,無非是報仇。
洛含雁與他不同,她的父母,她的宗族,盡皆因為一塊血龍玉而命喪黃泉,洛家的血海深仇,是一座壓在她心上的大山。
雖然玄道宗來的三人,已然盡數亡于他手,但這筆血債,遠沒有到盡頭。
玄道宗高居上界,若要報仇,強大的實力,是根本。
洛含雁的變化,許安看在眼里,他有心想讓她換部功法,或是換條路走,但卻沒有這個能力。
洛含雁所修的功法,盡管看著有些邪異,但短短時日之內,便讓她的實力,暴增至此,已然足以證明其厲害之處。
而他如今手中的功法,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滄海珠中的那些殘缺不全的魔道秘典,這些魔道秘典,同樣是邪道,怕是還及不上洛含雁所修的功法。
許安更沒有立場,去勸洛含雁放棄報仇。
勸人大度,最為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