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畫卷展開,一股另類的淡香浮現,飄入許安口鼻,令他略有些不適。
兩幅畫卷之上,是兩名男子畫像。
其中一幅,是個年輕些的俊朗男子,昂藏七尺,雙眉凌厲似劍,目若寒潭,深不見底,正是許安。
畫像栩栩如生,叫人想認錯都難。
另外一幅,是一名中年男子。
這名中年男子,讓許安覺得有幾分眼熟,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
不過許安如今,也懶得去想了。
印象不深的,那便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我原以為,能讓天海閣費那么大力氣的,必然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片刻后,女子搖頭輕笑,望著許安的目光中隱現一絲不屑。
“沒想到,只是個初入江湖的毛頭小子,枉我還找來了那么多高手,以作策應,沒想到是白費功夫。”
她的斷魂香,即便當世絕巔,在其中待了半盞茶功夫,也要任她施為。
聽到天海閣三字,許安腦中閃過一絲靈光,憶起了畫像之上的中年男子究竟是何人。
韓華燦,當初在潛陽道上,同他有過一面之緣的富商。
“若不是你這條命,想要的人太多,就憑你這容貌,姐姐少不得讓你做個風流鬼~”
女子臉上滿是可惜,好似情人輕撫一般,探出右手,摸向許安的臉頰。
手掌探至一半,忽然下沉,半尺有余的短刃,自女子掌尖吐出,閃過一絲寒光,劃向許安頸側。
嘭!
短刃連同女子的手心,被一只手掌攥住,動彈不得。
女子目光一厲,微微一掙,幾乎足以比肩八品武者的微寒內力,自短刃之上噴薄而出。
這女子的實力,已入當世一流之列。
切金斷玉的利刃,在內力的附著下,更為鋒利,其上的寒光,映人眼眸。
然而,無論女子如何掙扎,那只比她還要白皙幾分的手掌,依舊紋絲不同,利刃在掌中好似成了玩具,甚至就連一絲紅痕也無法留下。
許安神情平淡的收緊了掌心。
咔嚓——
短刃的斷裂聲,伴隨著骨骼碎裂之音,一并響起。
許安早已察覺這空中的異香有毒,但其毒性,對于如今的他而言,已經無法造成絲毫影響了。
女子的臉龐一陣抽搐,卻未曾慘叫出聲,緊咬下唇,抬起了左手,一柄相似的短刃,自掌下吐出,當機立斷,一刀斬下。
右手齊腕而斷,血流如注,女子毫不遲疑,封穴止血,棄手抽身暴退,兩步便退出了客棧,沒入了傾盆大雨之中。
嘩啦啦……
潑天大雨,眨眼間沖淡了空氣中的血腥味兒。
客棧之中,再度安靜下來,其余客人,無絲毫反應,目光呆滯的望著前方,毫無所覺。
許安不急不緩,端起面前酒盞一飲而盡。
嗒——
呼——
酒盞落下,狂風席卷八方,門窗劈啪作響,空中殘留的香氣,滌蕩一空。
許安的身形,隨風而動,消失在了桌案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