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一直在背負著這樣的痛苦在戰斗嗎?”
“覺悟,這就是您說的覺悟啊...”
貝西將力氣使到了最大。
他硬生生地用釣線削掉了手臂上的一圈血肉,然后一寸一寸地將那些被血液染紅的線從糜爛的胳膊上退下來。
森白的骨頭在猩紅的血肉間泛著冷冷的光。
而貝西竟是用這樣殘破的手臂,顫抖著握緊了魚竿:
“即使手被削爛腳被砍斷,也絕對不能放開魚竿。”
“大哥,你說的話...我記住了!”
貝西奮力舞起魚竿,帶著四濺的血。
“呀嘞呀嘞...”
承太郎頗為感慨地沉聲輕嘆:
“李青,你們這次真是惹了些不得了的家伙啊。”
魚鉤再次飛來,這一次的釣線已然被血染得清晰可見。
承太郎抬起頭直視著這個陌生的敵人,眼里略微帶著尊敬:
“白金之星——”
“世界!”
時間在此刻靜止。
血液,釣線,貝西那張瘋狂而堅毅的臉,都在凝固在了承太郎面前。
白金之星揮手撥開空中凝滯的魚線,迎著貝西猛踏一步欺身上前:
“歐拉歐拉歐拉歐拉!”
“歐拉歐拉歐拉歐拉!”
“歐拉歐拉歐拉歐拉!”
“歐拉歐拉歐拉歐拉!”
靜止的時間中狂風亂卷。
很快,時停結束,積蓄到極致的拳力開始作用于現實。
貝西在迷茫和絕望中驟然倒飛出去。
他的身體就像是炮彈一般瞬間轟在了火車側壁,直將那結實的鋼鐵車身都撞出了一個觸目驚心的凹坑。
再然后,貝西的身體轟然落地。
他從站臺和火車間的間隙中掉了下去,掉進了下方的鐵軌,掉進了一灘灼熱的血里。
“咦...鐵軌上怎么有血。”
攻擊太過猛烈,失敗太過突然。
貝西的大腦根本沒時間反應,只是在恍惚之間注意到了身下的鮮血。
他剛剛才掉下這里,這鐵軌上的血當然不是他的。
李青一直在站臺上,它的血不會流到這里。
嘀嗒,嘀嗒,血滴。
那微弱的滴血聲在耳畔響起。
已經重傷瀕死的貝西循著聲音艱難地抬起腦袋,映入眼簾的便是...
“普羅修特...大哥!”
貝西眼中的淚水如洪水決堤:
“原來你就在這里,就在我身邊不遠。”
“對不起...都結束了...”
他渾身顫抖著,聲音數度哽咽:
“我...連...給你報仇...都做不到...”
“我...真是...太沒用了!”
普羅修特早就說不出話了。
他只能靜靜地看著眼前絕望痛哭的小弟,目光迷離:
“你還是沒改掉愛撒嬌的毛病啊。”
“不過...”
普羅修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你終于成長了,貝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