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仍舊站在和之前波魯那雷夫“失去視野”時差不多的位置,那輛汽車附近不遠。
很顯然,在“顯示屏全黑”的情況下,波魯那雷夫還沒辦法靠盲操讓替身自由移動。
而這伊魯索持鏡觀望的時候,銀色戰車就那么紋絲不動地站在那里,沒有任何動作,沒有任何聲音,看著就像是一臺停止運轉的機器。
“怎么會這樣...”
“它為什么完全沒有動作?”
伊魯索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難道那個掃把頭大叔已經讓替身把需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所以它才會這樣待命不動嗎?”
“可我應該已經反應得很快了...就剛剛那么一點時間,又夠它做些什么呢?”
敵人這種毫不反抗毫不行動的掛機姿態,反而激起了伊魯索大大的警惕。
他不禁瞪大了眼睛,仔細地觀察起了銀色戰車身周的環境。
他相信銀色戰車剛剛一定是做了什么,而這樣的行動一定會讓周圍的環境發生某種改變。
而且因為波魯那雷夫沒辦法盲操替身移動太遠,所以這種改變一定就發生在銀色戰車身邊。
伊魯索的思路沒有錯。
他很快就在銀色戰車腳下的橋面上找到了自己想找的東西:
只見那原本干凈平整的橋面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片密密麻麻的“紋路”。
那很明顯是被人在橋面上剛剛雕刻出來的...
“文字?”
伊魯索猛然一驚:
“那是文字...那個替身剛剛用劍刃在現實世界的地面上寫了幾行字?!”
“該死...這就是你在謀劃的事情么?”
“你到底讓自己的替身在外面寫了什么?”
伊魯索驚訝不已地將目光投向遠處的波魯那雷夫。
“真是麻煩...”
“你竟然這么快就發現了啊。”
一直在默默挨打的波魯那雷夫終于說話了。
他的臉頰已經被鏡中人的重拳揍得紅腫變形,但他的聲音卻依舊顯得那么平靜:
“雖然看不到外界的情況,沒辦法控制替身準確行動...”
“但如果僅僅是操縱銀色戰車寫幾行字,我就算不用眼睛也能輕松做到。”
“還有,你太過執著于取我性命,恐怕都忘了我們兩個一開始是為什么出現在這里。”
波魯那雷夫如此輕松地笑了起來。
伊魯索卻是微微一愣:
他和波魯那雷夫會在這里遭遇,當然是因為他要阻止對方將冰塊帶回車站。
而先前波魯那雷夫本人被拖入鏡世界,他懷中抱著的冰塊也就順勢掉在了現實世界的橋面上。
再然后,伊魯索就沒有管什么冰塊的事了。
“但冰塊的確是還在現實世界里!”
“而我在失手將冰塊掉在外面的時候,還順便掉了些‘別的東西’。”
波魯那雷夫吐出一口血沫,重新站直了身體:
“盡管我本人已經看不到逃出生天的希望,但我的使命卻不能因為這不可避免的死亡就宣告結束。”
“所以,當我在那一瞬間看到有個路人從橋面經過的時候...”
“我就把我的‘使命’托付給他了。”
“什么?!”
伊魯索有些難以理解:
把使命托付給一個路人?
那路人和你非親非故,看到一輛漏油的汽車不趕快躲遠一點,難道還會主動過來幫你撿起冰塊送到車站?
憑什么?難道你還能給他發工資嗎?
等等...
伊魯索猛地想到...
他當時把波魯那雷夫拽進鏡空間里的時候,波魯那雷夫的口袋里好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掙扎中掉出去了。
那個跟冰塊一起掉在外面的東西,難道是...錢包?
伊魯索又當即想到銀色戰車在地上刻出的那幾行字。
他連忙往前接近了幾步,直到能勉強看清字了才小心停下。
只見那橋面上清清楚楚地刻著:
“重金酬謝:”
“請盡快將冰塊送到前方的火車站廣場。”
“注:預付款放在旁邊的錢包,冰塊送到后可再得到一倍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