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在大家心里已經打上冷酷標簽的少年,現在正一邊拿著把小巧的梳子精心梳理著自己的奇異發型,一邊用溫和熱情的口吻迎接著李青等人。
阿帕基完全不會日語,波魯那雷夫只能算是略通一二,而喬魯諾遠離故鄉多年日語也極為生疏。
只有李青能無障礙交流。
他那一口普通話在喬魯諾耳中聽來是純正的那不勒斯口音,放到東方仗助耳里就變成了杜王町的本地腔調:
“你好,我是承太郎的朋友,李青。”
“這些都是我的戰友,喬魯諾,阿帕基,波魯那雷夫。”
李青一一介紹了自己的身份,還順口稱贊了東方仗助一下:
“你的發型很有特色,挺好看的。”
這點是承太郎提醒的,要想和他的舅舅好好相處就最好夸夸他的頭發——至少,絕對不能有任何批評。
而李青的夸贊也不是虛情假意。
對于頭皮可以當反光鏡用的李青來說,一個人有頭發就足夠令人羨慕,頭發茂盛得能攢出這么一坨牛糞就更是讓人看得眼饞。
“哦?”仗助被夸得很是身心愉悅:“李青先生,你的日語說得真是地道。”
“哈哈...我的語言天賦比較好。”
李青輕輕笑了一笑,便不再繼續客套:
“閑話大家就不多說了。”
“我們現在就想見見那位吉良吉影先生,可以嗎?”
“當然,他現在就在餐廳等著。”
“因為迪亞波羅的原因,今天我向學校請了假,他也沒敢出門上班。”
仗助簡短地介紹了一下情況,隨即便帶著李青一行人走進了餐廳。
吉良吉影正在餐桌前坐著喝茶。
而李青這么一行五個明顯氣度不凡的陌生人一走進來,他就突然有了種芒刺在背的感受。
因為他們的氣質太有壓迫感了。
這是一種玄奧難言的感受,但吉良吉影就是能感覺得出來:
波魯那雷夫像出鞘的劍,承太郎像屹立的山。
喬魯諾眼神平靜如水沉穩如石,阿帕基的目光中則是帶著一種警察式的銳利和機警。
李青最讓人捉摸不透。
因為這禿子根本不拿正眼看人,他一進門就耳朵微動著不知道在傾聽什么。
而很顯然,這五人現在都是在觀察他,吉良吉影。
“大家好。”
吉良吉影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努力地讓自己不露破綻。
“不要緊張。”
李青臉上掛著笑容,但卻率先以一種略帶威勢的姿態坐到了吉良吉影身前:
“我就想了解一下昨天的情況:”
“按你的說法,你是和你的女朋友在海邊看到迪亞波羅往海里丟棄尸體,所以才會被他盯上對吧?”
“沒錯。”
吉良吉影神色平靜地點了點頭。
他已經在心里把這個說法過了無數遍,絕對不會在說謊的時候露出破綻。
而謊言里看到的那具尸體已經被“丟進了大海”,就算有人想要調查也無從查起。
所以,吉良吉影說這謊時完全是理直氣壯,連呼吸都不會亂一下。
他表現得極為完美,卻沒想到李青的關注點卻是:
“你不是剛死了女朋友和老爹嗎?”
“怎么看起來好像不太傷心啊...”
“額....”
吉良吉影臉色一滯:
光想著怎么說謊不露破綻,卻是把人設忘在了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