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林江北來到了丙訓班教室門口,等了沒有多久,趙麗萍就帶著趙玉堂出現了。
趙玉堂個子比林江北稍矮一些,面相卻老氣的多,與其說是趙麗萍的哥哥,不如說更像趙麗萍的叔叔。
趙麗萍用鑰匙把教室門打開,讓林江北和趙玉堂進去談話,自己則留在教室門外充當守衛。
林江北在教室內找了兩個位置和趙玉堂一起坐下,先給趙玉堂敬了一根煙,然后才開口說道:“趙先生,這次請你過來的目的,趙麗萍應該跟你說過了吧!”
“說過了!”趙玉堂不愧是恒隆典的三柜朝奉,說起話來落落大方,“你既然是萍萍的同學,不如喚我一聲大哥可好?叫什么先生,終是顯得有點見外了!”
“那行,既然大哥您這么說,那我就不見外了!”林江北急于從趙玉堂這里獲取恒隆典的內部情報,當然不會在稱呼上糾結,“大哥,我想先了解一下,當時張士峰為什么要請你過去擔任三柜,恒隆典原先的三柜朝奉呢?”
“他們原先那位三柜朝奉醉酒之后跌進深塘里淹死了。”趙玉堂說道,“而他們的四柜朝奉主要是負責衣服、被賬、綢布的收當,對于三柜負責的負責銅錫器皿優劣鑒別并不擅長。所以張士峰才會聘請我去擔任三柜。”
林江北心中又是一驚,怎么三柜朝奉也死了?而且還是醉酒淹死這種意外死亡的方式。莫不是他察覺了張士峰的秘密,被殺人滅口了?
不過他并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向趙玉堂發問,畢竟趙玉堂是在原來的三柜朝奉淹死之后才到恒隆典去的,對于這中間的內情,不會了解的太多。
“恒隆典的手表典當,是由哪個柜的朝奉負責的?”林江北又問道。
“如果是普通手表,則是由二柜朝奉馬瑛繁負責。”趙玉堂回答道,“如果是金表的話,就要由頭柜朝奉盧德友負責鑒定。”
“盧德友和馬瑛繁這兩個人的情況你了解嗎?能不能給我詳細介紹一下?”林江北說的。
“他們倆的情況我也不大了解。只知道他們倆原來在上海公共租界的押店里當朝奉,老板張士峰專門從上海把他們兩個請過來,擔任頭柜、二柜,負責恒隆典的具體經營。”趙玉堂回答道。
林江北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上海公共租界的虹口地區實際上是日本人的地盤,盧德友和馬瑛繁兩個人如果原來是在上海公共租界的押店里干朝奉的話,再結合之前在恒隆典發現的其他疑點,那么基本上可以斷定,他們是日本人的爪牙了。
“恒隆典收到的死典物品,是怎么處理的?”林江北繼續問道。
“恒隆典后邊設有專門的原衣提莊,專門負責出售典當期滿典主沒有過來贖回的滿貨物品和死典物品。”趙玉堂回答道,“這個原衣提莊的負責店員,也是盧德友和馬瑛繁從上海那邊帶過的人。”
林江北點了點頭,心中就更加有數。他繼續開口問道:“大哥,你在恒隆典擔任三柜也有五個多月時間了,這五個月多時間內,你有沒有發現恒隆典在經營方面有什么異常的地方?”
“這個我早就發現了!”趙玉堂說道,“我在裕興典的時候,聽二伙師傅講過典當業的情況,一邊來說,各典當行內所存當物種類當中,衣物被帳占比例最大,約為六成,金銀首飾約占一點五成,銅錫器皿約占一成,絲棉綢布約占一成,其它物品約占約占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