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鐘英才這么想。這時候一瓶磺胺粉,價格大約在半根小黃魚,也就是五十多元法幣左右。但是同樣劑量的磺胺針劑,價格卻要翻上一番,不僅要一百多一支,而且相比起磺胺粉來,更是有價無貨。如果拿到外邊的黑市上,一支磺胺針劑甚至可以換三瓶同樣劑量的磺胺粉回來。
林江北既然有這樣的絕技,那么開一家藥廠,把磺胺粉制造成磺胺針劑,絕對會發了大財。
“英才兄,”林江北搖了搖頭,說道,“英才兄,你難道沒有聽說過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嗎?在這個亂世,如果我沒有掌握足夠的權勢,想單憑著這一手技術去發財,那跟一個幼童拿著價值千金的珠寶在深夜的街頭獨自行走有什么區別?那些有權勢的分分鐘都可以把我的錢財變成他們的。”
“遠的不說,就說眼下吧。我家的林氏國醫堂,在洛城也可謂是譽滿全城吧?但是還不是被黎存行盯上了,把我爺爺和父親都綁過去勒索錢財?如果今天傍晚我及時趕回來,我真不敢相信會發生什么情況!”
“江北,你考慮的對,是我一時興奮,想得太簡單了!”鐘英才點頭說道,“雖然說你現在背后有徐處長撐腰,但是靠人總不如靠己。只要把權力緊緊握在自己手里,才能夠真正把握自己家族的前途和命運啊!”
“所以,我才決定兩條腿走路。”林江北說道,“一方面自己在情報處努力發展,爭取走上更高的位置,不說能夠真正掌握自己的命運吧,最起碼要有一些震懾力,讓那些宵小對我家族下手之前要認真考慮一下能不能承擔起后果;”
“另外一方面,就是可以讓林氏國醫堂試著小批量地做一些磺胺粉制成磺胺針劑的生意。畢竟這一條財路也不能白白浪費不是?”
說到這里,林江北笑瞇瞇地望著鐘英才,“英才兄,你如果有興趣的話,以后林氏國醫堂生產出磺胺針劑,可以讓你包銷一部分。”
“啊?”鐘英才先是一喜,隨即又說道,“這不合適吧?以你的人脈勢力,不管制造出多少磺胺針劑,恐怕都能夠銷售地出去吧?”
“英才兄說的不錯,以我現在的人脈,的確是不管制造出多少磺胺針劑都可以銷售的出去。”林江北說道,“可是呢,我還是希望英才兄將來能夠幫我銷售一部分。”
“當然,英才兄也不要覺得不好意思,因為這一部分也不是白讓你拿的,我還有一點事情要囑托給你!”
“不過呢,這些都是后話,等過這一兩天,我再跟英才兄仔細探討。”林江北繼續說道,“眼下的問題,還是先讓英才兄見證一下,我是否真的有本事把磺胺粉制成磺胺針劑出來!”
正說話間,就看見李志川領著兩個士兵押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女醫生走了過來。
“報告鐘長官、林長官,保坂梅村手里的氨溶液和碘晶體粉末的來源找到了。”李志川指著那個二十多歲女醫生說道:“這個人叫薛晨文,是洛都國立醫院西藥部的配藥員。保坂梅村的氨溶液和碘晶體粉末都是從這個薛晨文手里搞到的。”
“薛晨文,你為什么要把氨溶液和碘晶體粉末交給保坂梅村?”林江北看著薛晨文問道。
“長官,我冤枉啊!”薛晨文哭喪著臉說道,“我真不知道他是日本人,只知道他叫彭天才,是歐亞航空公司駐金谷園飛機廠的職員。他出手很大方,每次到醫院藥房來抓藥,都會送給我們一些小禮物。不光是我收了,我們藥房的其他人都有收他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