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三十出頭的人連忙搶先一步對林江北伸出手來,“林特派員,敝人河南情報站柳一舟,冒昧打擾,望不吝賜教!”
柳一舟是黃埔四期畢業,資格比情報處處長段逸農還要老,奈何仕途不順,哪怕是他一九三零年的時候,曾經為了討好常校長,把當時擔任河南省省府主席的嚴西山派的重要任務萬選才抓起來壓到南京去槍斃,也沒有得到常校長的多大賞識。整整六年過去了,還是窩在情報處河南站這個丙類小站當一個少校站長。
而相比之下,林江北雖然只是杭城站的情報組組長,但是杭城站卻是甲類大站,情報組組長的位置不見得比河南站這個丙類小站的站長低多少,更何況林江北憑借著破獲王龍飛諜報小組,繳獲第一份日本間諜組織密碼本的功勞直接晉升為少校,這次到洛城來又掛著情報處臨時特派員的名義,所以柳一舟覺得自己把姿態放低一點,并沒有什么辱沒自己的。
更重要的是,柳一舟聽魏一生說了,林江北除了直接讓出一臺日本間諜小組的無線電臺的功勞之外,還有意把搜獲的赤尾間諜小組的密碼本也讓出來。這對渴望晉升,急于突破目前職務瓶頸的柳一舟來說,無異于天外仙音。倘若他真的能夠把赤尾間諜小組的密碼本拿到手,那就是整個情報處繳獲的第二份日本間諜組織的密碼本。憑借著這份功勞,再加上自己黃埔四期的資歷以及在河南站苦苦煎熬了六年的苦勞,段先生怎么樣也得給他提拔一下,弄個中校的職務,再調到乙類情報站做個當家人吧?
故此柳一舟見了林江北,直接就把自己擺在了下級的位置上,態度是熱忱萬分。
“啊?你就是柳站長啊?幸會幸會!我們周局長和杜站長在為動身之前,還再三向我交代,到了河南之后,一定要抽時間到開封去向柳站長問好。”林江北卻不會因為柳一舟的謙遜而自端身份,他笑著說道,“只是我任務在身,擔心耽誤了抓捕日諜分子的事情,估計就先赴洛城而來,沒有到開封去向柳站長問好,望柳站長不要見怪!”
“林特派員此言差矣!”柳一舟連忙說道,“要怪也只能怪俺老柳沒有禮貌,不知道提前一步趕到洛城來恭迎特派員,也幸虧特派員你大人大量,沒有跟俺老柳一般見識。如果換成別人,當面就要逼俺老柳賠不是了!”
“呵呵,哪里有那么嚴重啊?”林江北笑著擺了擺手,然后又用手指了指鐘英才,問柳一舟道:“你跟鐘營長已經見過了吧?”
“見過了,見過了!”柳一舟說道,“我剛才還在感謝鐘英才運籌帷幄,指揮有方,在這次破獲赤尾間諜小組的過程中立下了天大功勞!”
“呵呵,屁的天大功勞!”鐘英才笑著站了起來,說道:“要說功勞,都是江北的,我不過就是跟著跑跑腿,出出力罷了!”
說著他把林江北拉出了門外,低聲對林江北交代道:“黎存行那個老東西答應拿出八萬塊當做贖身費,你看怎么樣?”
“八萬塊?”林江北吃了一驚,低聲說道:“這個老東西這么有錢嗎?”
“我估計他手里還有,”黎存行說道,“再榨一榨,應該能拿出十萬塊。”
“那就再榨一榨吧!”林江北說道,“對于這么一位逮蛤蟆攥出尿的主兒,也該讓他自己嘗一嘗這個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