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陶鵬師進來之后,祝學模并沒有向他介紹坐在一旁的林江北。但是陶鵬師早就敏銳地感覺到,這次祝學模喊他過來問話,實際上是由旁邊這個年輕人占據主導地位的。
所以他聽到林江北提問的時候,并沒有感覺到有什么奇怪的,而是仔細回憶了一下,回答林江北道:“應該是民國二十二年初的時候吧?我當時去這個地址送信的時候還奇怪,之前這棟洋樓的主人不是一個葡萄牙人嗎?怎么忽然間就換成了一個日本人呢?”
“那你或者你們支局的其他棧司平時到這個狄思威路一百二十四號去送信的時候,能夠走進樓里面嗎?”林江北又問道。
“進是可以進去,但是進到里面之后,就會被人攔下,讓我們把信件放到一樓的房間。”陶鵬師說道:“院子里究竟是什么情況,以及二樓,我們從來都沒有上去過!”
“那你們是怎么知道松尾泰男和另外一個叫山下敬吾兩個人的名字以及松尾泰男的職務的?”林江北有問道。
“一般來說,寄到狄思威路一百二十四號的信件大多情況下都寫著日清汽船株式會社社長助理松尾泰男先生收。偶爾也有寫著山下敬吾先生收的信件。”陶鵬師回答道。
“你從來沒有見到過寄到這個地址其他人員的信件嗎?”林江北又問道。
“沒有!”陶鵬師搖了搖頭。
“那你是怎么知道這棟小樓里還有其他人員,并且還知道他們也是日清汽船株式會社的員工呢?”林江北繼續問道。
“我有一次去給松尾泰男送信的時候,正好看到里面有六七個人一起出來,就隨口對松尾泰男說了一句這里住的人真不少。松尾泰男就對我解釋說,這些人都是日清汽船株式會社的職員。因為他這里住房寬敞,他就讓這些職員住在他這里。”
林江北點了點頭。陶鵬師作為一個投送信件的棧司,能夠了解到這么多東西,已經是相當不容易了。他再繼續問下去,也不會有其他收獲。
于是他就說道:“陶師傅,剛才我跟祝主席問你的這些情況,你一定要保密,不要透露給任何人知道,明白嗎?”
“老陶,”祝學模跟在一旁強調道,“這個大老板是我的好朋友,他的話就相當于我的話。你一定要嚴守秘密,不得把今天的問話透露給任何人,明白嗎?”
陶鵬師連忙沖著祝學模說道:“社長,我明白,明白!您放心,今天的情況一輩子都爛在肚子里,除了您們兩位之外,我絕對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
“好,今天辛苦你了!你回去吧!”祝學模伸手拍了拍陶鵬師的肩膀,說道。
“社長,不辛苦,不辛苦!那我就不打擾您們兩位了!”陶鵬師又行了一個禮,這才轉身退了出去。
“怎么樣,林站長,老陶提供的消息,對你有用嗎?”祝學模看著林江北說道。
“祝老兄,相當的有用啊!”林江北呵呵一笑,說道:“不過今天的情況,也請祝老兄保密。除了杜中將之外,即使是父母妻兒,也不要透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