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成虎這邊也不問上海方面的具體情況,而是直接開口向周鳳山說道:“局座,那您打算用什么辦法,把富山井也從上海調回來?”
“上次南京朝鮮革命干部學校的幾個韓國學員到杭城來的時候,不是被我們分幾處安排在幾個旅館居住嗎?”周鳳山說道,“張敬本不是匯報說,后來那幾個韓國學員撤回了南京,但是那幾個旅館外面依舊有富山商行的眼線在盯著嗎?”
“對,”杜成虎點頭笑著說道,“那幾個旅館外面,確實還有富山商行的眼線在外面盯著。局座您上次的調虎離山的疑兵之計真的很有效果,富山井也到現在也沒有醒悟過來,二號鼴鼠被殺和金十護照的出現以及南京的那幾個朝鮮革命干部學校的韓國學員到杭城來之間的關聯關系。”
周鳳山輕輕搖了搖頭,說道:“以富山井也的老奸巨猾,肯定早已經懷疑到了兩者之間的關聯。只是他作為日本外務省派駐到咱們浙江來追捕大韓民國臨時政府成員的特務機關首腦,必然承受著來自外務省特務系統的巨大壓力。”
“他把手下的特務擺出去對當初幾個入住過南京朝鮮干部學校韓國學生的旅館進行監視,恐怕更多的層面上是為了應付來自外務省上層的壓力。用這個舉動告訴外務省特務系統的首腦,富山商行這邊并不是毫無成果,而是已經抓到了以金十為首的大韓民國臨時政府的成員們現身杭城的蹤跡,所以正對這些可疑地點保持著密切監視,坐等金十等這些大韓民國臨時政府的成員們自投羅網!”
“原來是這樣啊?”杜成虎不由得感嘆了起來,“局座,如果不是您這么深入的為我剖析,我還真的以為富山井也做出這樣的安排,是依舊掉在咱們上次那個調虎離山的計策里面沒有醒悟過來呢!卻沒有想到,富山井也這樣安排,只是為了應付他的外務省特務系統的頂頭上司。”
“呵呵,”周鳳山輕笑了兩聲,說道:“當然,你分析的也有一點道理。富山井也之所以依舊保持著這樣的安排,內心中肯定還殘留一些期待,萬一金十護照的出現以及南京朝鮮革命干部學校的學生到杭城來是真地要搞一番大事呢?只是后來發現了富山商行的日本特務跟蹤他們的痕跡,在最后關頭放棄了行動計劃呢?”
杜成虎知道周鳳山這是給他臺階下。如果說是搞情報工作,杜成虎感覺自己應該跟老上司周鳳山的差距不大,但是如果要說搞政治斗爭或者說辦公室斗爭,杜成虎覺得自己還是要多跟老上司學習學習。
看來即使對日本特務,也不能純粹從情報角度去分析他們的行動目的,有的時候還是要從辦公室政治的角度去考慮一下。
心里想著,杜成虎就問道:“局座,即使富山井也心里殘存著一些這樣的期待,但是倘若您想故技重施,再度把南京的朝鮮革命干部學校的韓國學生調過來,恐怕富山井也也不會那么容易就上當,輕易從上海趕回來。”
“這次我當然不會再動用南京那些韓國的學生了。”周鳳山說道,“我會把金十親自搬出來。”
“金十?”杜成虎大吃一驚,“局座,為了把富山井也調回來,您竟然打算讓金十出馬啊?這個風險太大了吧?”
“呵呵,當然不是真的金十。”周鳳山笑著說道,“就跟咱們省會警察局的前任局長賀云被調到南京充當常校長的替身一樣,我暗地里也替金十準備了一個替身。這一次呢,我就打算讓金十的替身出馬,富山井也即使再老奸巨猾,也會重蹈覆轍,再次上我們一當!”
“局座高明,我竟然不知道,您不聲不響地為金十準備好了替身。”杜成虎再度吃了一驚,不過他在吃驚地同時,不忘記不輕不重地拍了周鳳山一記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