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一點到?”林江北就停下了腳步,看著毛元梅,“你們陳老板說是什么原因了嗎?”
毛元梅說道:“具體什么原因陳組長也沒有講的太明白,只是讓我轉告你不要擔心,是黨務處那邊出了一點岔子。”
“黨務處?”林江北蹙著眉頭想了一想,卻是分析不出來,究竟黨務處那邊出了什么岔子,才能夠讓陳醉、張仁佐和高功煌同時遲到。
不過既然陳醉讓毛元梅轉告自己不要太擔心,想來也不是什么大的岔子。于是林江北也不再多想,遂背著手在書店里的書架里挑選了一本脂批本《石頭記》,坐在椅子上看了起來。
這么一看,就看到了將近一個小時。林江北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看差不多快要十點鐘,正要考慮自己是不是先放棄這次碰頭會,先返回辣斐德路住處的時候,外面又想起了一陣叫門聲。
“元梅,開一下門,我回來了!”正是陳醉的聲音。
在一旁椅子上同樣有一些坐不住的毛元梅聽到陳醉的聲音,立刻從椅子上蹦了起來,對林江北說了一句“我們陳組長回來了!”,就一陣小跑過去給陳醉開門。
一兩分鐘雙排,就看到陳醉領著張仁佐和高功煌兩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一進門陳醉就先沖著林江北道歉,說道:“林長官,實在是不好意思,碰到一點突發情況,讓您久等了!”
“什么突發情況,竟然要讓你們三個一起出動啊?”林江北把手里的脂批本《石頭記》放下,笑吟吟地問陳醉道。
陳醉看到林江北的笑容,知道林江北并沒有生氣,一刻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于是就一邊招呼張仁佐和高功煌坐下,一邊對林江北說道:“黨務處上海站的那幫王八蛋,今天晚上在跟蹤一個紅黨分子,跟蹤到東寶興路的時候跟丟了,最后卻把張組長布置在東寶興路上監視101弄動靜的兩個人員當成接應紅黨分子的人抓了起來。”
“張組長聞訊過去以《溫州日報社》上海辦事處的主任的身份前去要人,說兩個人員是《溫州日報社》上海辦事處的聘用人員,沒有想到黨務處那邊不但不放人,反而把張組長以紅黨負責人的身份也扣了起來。然后讓張組長通知家屬來交納五千元的保證金。”
“張組長和他的手下都不能夠在黨務處那里暴露自己情報處上海大區情報人員的身份,于是就只能假借著托同行湊集保證金的名義,打電話給高組長。然后高組長就連忙找到了我,最后我就帶著淞滬警備司令部偵查大隊的手下,沖進黨務處上海站,把張組長跟他的兩名手下給要了出來!”
聽了陳醉的匯報,林江北既覺得荒謬,又覺得理所當然。在兩套情報系統互不隸屬的情況下,別說是黨務處和情報處之間會發生這樣誤抓誤捕的荒唐事件,就是情報處內部,又何嘗沒有發生過自己人誤抓自己人笑話。
只是呢,黨務處這次抓捕的竟然是自己安排張仁佐派到東寶興路去監視101弄富山井也的特工人員,這中間究竟有沒有別的貓膩,還得好好地查證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