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臉色越發鐵青起來。
他壓抑著一種恥辱和怒火:“兄臺,得饒人處且饒人,且你我今后將要共事于此……”
“共事?”
“你配?”
“你就是一個打雜的,你沒聽到什長怎么說的嗎?什長讓你給咱們所有人打下手!打下手就是打雜!你以后就是要跟個雜役一樣給我們洗衣服洗馬桶!”
“所有最臟最累的活兒都是你的!”
秦歌豁然抬頭,右手更是緊緊的抓住了劍柄。
忍無可忍……
就在此時,
帳篷內傳出什長的聲音:“李老四,你也是新來的,你跟新來的兄弟吵什么?!”
“什長!我有話要跟你說!”
“要說就進來說!”
“好嘞!我馬上就來!”
話音落下,李老四嗤笑著看向了秦歌:“呵呵!您那狀元的名頭怕是馬上就要傳遍咱們什了,然后一傳十十傳百……嘖嘖嘖!丟人吶!”
秦歌狠狠的握著劍柄。
李老四輕笑起來:“這樣,你承諾你以后的軍餉都歸我,那我就守口如瓶!如何?”
秦歌冷漠的看著李老四:“休想!”
“呵呵!那好!我保證你以后會過得很艱難!”
話音落下,李老四大步朝著軍帳走去。
秦歌死死的握著劍柄。
隨后,他又慢慢的閉上了雙眼,靜靜的看著腦海中的輪回殿。
此時若是動手,不死也殘。
就算趁其不備一劍殺了對方,他也要面臨軍法懲罰,而回頭軍法處置會更重。
死在軍法之下的人又不是很少見。
而他一旦死了,這好不容易抓住的希望,就跟他再也無關了!
他這一生就這樣定性了。
他的父母會悲痛,甚至恥辱于他是死在軍法之下的。
其余人……也頂多惋惜一聲他生不逢時,然后,就不會再有人記得他……
想著這些,秦歌死死的看著輪回殿中輪回經歷下方的倒計時,心里想著一旦通過業力讓自己強大之后,無論如何要報此仇!
無論如何,要讓李老四這個小人得到報應!
同時,他也借著這個由頭,終于將內心那崩騰而起的屈辱感和怒吼都壓制了下去。
但就是同時,
耳邊響起呼喊:“小兄弟!”
“小兄弟!你睡著啦?!”
“啊?”
秦歌睜開雙眼,有些茫然。
卻見是之前那個被什長打了的家伙,似乎叫做劉開。
那家伙微微一笑:“小兄弟,什長找你呢!”
聞言,
秦歌身體微微一顫。
假狀元之名……傳出去了啊!
恥辱在內心滋生。
擔憂畏懼也有無數。
但突然的,秦歌釋懷了。
對!
那的確是恥辱!
是天大的恥辱!
但仔細想想,那其實也什么都不是。
再者,當日東華門唱名,基本上整個臨安府城的人都知道了,只是認識他本人的人不多而已。
也就是說,那件事其實早就被傳了出去。
這種情況下……再多幾個人知道,似乎也沒什么區別。
想到這里,
秦歌不再擔憂不再覺得這是恥辱,謝過了劉開之后,便大步朝著軍帳內走去。
而負責通知秦歌的劉開卻是愣怔了一下。
他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這個小兄弟的心情變化,也不知道咋回事,前一刻還如喪考妣的人卻突然就灑脫起來了……
奇怪奇怪!
這些曾經上過學的人果然跟咱們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