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落荒而逃丟下的場面話而已,沒必要放在心上。
李三兒卻有些憤憤不平:“你他娘的書都沒讀過,敢說十一哥兒?”
陳老根裝沒聽見,卻是越走越快。
“十一郎,可否開始了?”姑娘們著急的問了起來。
秦歌突然有些頭疼:“諸位姐姐,我昨日不是說了,一天只裁剪十個的嗎?”
“我們來都來了……要不今日破例?”姑娘們問道。
“十一郎?裁剪什么?”辛栩冷聲問道。
“裁剪衣服,十貫錢一個!”
辛栩臉色有些不好看,在他看來,裁剪這種事是下賤事兒,不管能不能賺錢,都不是讀書人該做的。
但現在外人太多,他也不好不給十一郎留點面子。
于是,辛栩冷哼了一聲,拿著鋤頭就朝著地里去了。
秦歌這也反應了過來。
在惟有讀書高的局面下,百工被整個社會看不起,是儒教獨尊的功勞,又反過來加強了儒家的獨尊的地位。
這是個死循環,很難破解。
秦歌也不打算跟社會頂著干。
笑了笑:“諸位姐姐,我們去城里吧,今日醉花樓的姐姐多,我便去醉花樓為諸位姐姐裁剪吧?”
姑娘們笑著答應,也不去說穿換地方的緣由。
天黑時分,秦歌才回來。
辛栩的臉色不太好看,但也沒說什么,畢竟一千貫的壓力在那兒,他沒辦法,就不能阻止十一郎去想辦法。
之后,秦歌依然只負責讀書,唯有近天黑的時候,辛栩才會勉強答應讓他去地里幫忙。
第三天一大早,辛栩一大早便起來了。
他穿戴好了新衣,而后又多等了一會兒,讓秦歌多睡了一會兒,這才去把秦歌叫醒。
“兄長,天還沒亮啊!”秦歌無語。
“今日鄉試放榜,得早些!”辛栩滿臉激動。
秦歌無語:“人家辰時才放榜,這才卯時初刻(約莫五點)吧?”
“早些起來,打扮得干凈利落些,給禮司的大人們一個好印象!”辛栩說著,將秦歌上元才穿過一次的新衣拿了出來。
“不就是放榜受衣嗎……”
“快,且先穿衣,為兄去弄牙泥(碳灰,刷牙用的),穿好了出來洗漱!”
“好,我一會兒就來!”
秦歌慢條斯理的穿著衣服,藍色的長衣套上,頭上罕見的束了發髻。
對著模糊不清的銅鏡端詳了一會兒,秦歌便轉身出去。
秦歌拿著黑色的碳灰和柳條,開始刷牙。
一切準備就緒后,在辛栩的催促下,兩兄弟迅速出門,叫上了隔壁的李三兒。
三人春風得意的朝著益州城去。
路上遇見了許多扛著鋤頭往地里趕路的莊戶。
莊戶們頗有些好奇,調笑著問道:“六郎,十一郎,李三兒,爾等穿著新衣,莫不是去相親呢?”
“不是相親,是我兄弟中了秀才!要去禮司入籍受衣(秀才長袍)!”辛栩滿臉春風。
“恭喜恭喜!”有純樸的人,直接道賀。
“得了吧,還秀才呢,今日辰時才放榜,你現在就知道你兄弟是秀才啦?”有眼紅的人,不爽的懟了起來。
辛栩怒了:“我兄弟就是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