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海之生,修行之始。
這不是指習武練武的筑基開始,而是指世道大變、武道通玄之后的修行,至此跨過了第一道門檻。
其后,是煉炁還是煉體,全看自身造化。
那便與悟性和功法有關,更與運道有關。
“恭喜。”墨痕說道。
蘇澈此時已經完全適應過來,有種放聲慷慨以歌,或是狠狠對某樣東西抱以拳腳的沖動。
但他知道并不能。
“還好。”蘇澈笑笑。
有炁便有力,勁力自生。
他握了握拳,更為渴望可以活著出去,這種自身所具備的力量感,讓他莫名有些膨脹。
“能打過外面的兩個人嗎?”墨痕問道。
蘇澈看了他一眼,覺得這家伙在給自己澆冷水。
“出其不意的話,應該可行。”他自己估量著。
他是沒有參照的,有的只是拿以往周子衿給自己喂招的交手來比較,自己如今六感敏銳更勝從前,體魄自也不可同日而語。
只是兩個連傷甲都做不到的小嘍啰,想他現在難道還打不過?
“那好,待會兒你便肚子痛。”墨痕說道。
蘇澈一愣,而墨痕已經起身朝房門那邊走去了。
“喂,”蘇澈翻了個白眼,計劃這么簡單的嗎?
這樣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哎呦,我肚子好疼啊!”蘇澈一個后仰倒地,開始打滾,嘴里呼哧吸氣。
“叫喚什么?!”外面的人拍了拍門框。
“有人快不行了。”墨痕聲音一下變得焦急,煞有其事似的,但他離門還有些距離。
“什么快不行了?”門外的人很小心。
“肚子疼。”墨痕說道。
“那就拉啊。”外面的人嗤笑一聲,覺得是小孩子的把戲。
“他是剛才送進來的那個,蘇定遠的小兒子。”墨痕說道,而此時,未嘗沒有試探蘇澈身份的意思。
“蘇定遠的兒子?”外面兩人聲音低了下去,像是在合計什么。
而蘇澈間歇性的低呼抑揚頓挫,此起彼伏,最后直接開始哼唧。
“他吐白沫了。”墨痕促聲道。
門外的人道:“你問問他吃什么了。”
不一會兒,墨痕道:“他說不出話來了。”
而這時,柴房里的其他孩子也都信了,都離得有些遠,或蹲或坐在墻邊墻角,畢竟那小子不像是裝的,疼得一直在打滾,就跟癲癇一樣。
門鎖在一聲清脆之后打開了,月光透進來,投下兩道模糊的影子。
“你倒是知道規矩。”有人舉著火折子往里走,看了眼離門站遠的墨痕,說了聲。
而另一個則是站在門口,道:“都老實點,別動,不然的話”他拍了拍腰間的刀鞘。
“哎呦,疼啊。”蘇澈聲音虛弱而低不可聞。
那舉著火折子的看了眼那蜷縮成一團的人影,揮手扇了扇打滾揚起的塵土,“肚子疼就拉泡屎,叫喚個什么。”
蘇澈見他還不過來,便不叫了,只偶爾哼唧一聲。
“不行了?”墨痕腳步沒動,卻是試探地問了句,“要不去叫人來吧,萬一死了呢。”
“叫個屁人!”門口那人冷哼一聲,道:“三子,過去看看。”
別看他們語氣不憚,可這里面關著的人比他們可還要金貴,將來保不齊哪個就能攀上某位大人,或是權貴的高枝兒。眼前的可不是人,而是銀子,要真有人出了事,他倆只是看門的,擔待不起。
那個三子低罵一聲,走了過去,火折子低了低,俯身去看。
一眼,他便看到地上那人蒼白的臉和嘴角好像是吐沫沾的塵土,兩眼緊閉著,渾身在打顫。
“真出事兒了?”他來不及多想,蹲下就想去拍拍這小子的臉。
“呃!”但下一瞬,頸側便是一痛,他兩眼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