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天還算早,而街上卻滿是行人。
自并非全然為了武舉看榜,還因為科舉的開始。
當今世道,習武修行雖人人神往,可這天賦和銀錢都不能缺,所以仍有大半的人會選擇科舉來出人頭地。
其中,寒門子弟總會占了多數。
蘇澈騎馬過長街,一旁拍馬跟隨的是蘇大強。
此時,這貌相憨直的漢子看著街上來往的考生,嘖嘖有聲,“現在這些人,怎生的如此細皮嫩肉,都不做體力活的么?”
蘇澈看他一眼,“許是家中頗豐,一心只讀圣賢書,無需從事生產。”
蘇大強卻不以為然,“少爺這是給他們開脫,您明顯知道我說的是誰。”
他說的,自然是那些從穿著打扮上就能看出是出身寒門的子弟,本身家庭就不富裕,還要供他們讀書,其中艱辛可想而知。
只不過,這些讀書人的做派可不像是寒門出身的樣子,努力要做出一副天子腳下人的派頭。
“你管那么多作甚。”蘇澈沒理他。
蘇大強只是嘿嘿笑著,看著某些考生,自是眼神不屑。
武舉的榜單,自然還是在此前的考場。
校場之外,長街之上來人很多,不少竟是義憤填膺。
蘇澈略微一想,便明白了,想來是關于自家父親之前所說的擇選一事,已經有不少人都知道了。
“聽說未答新題的都不錄取?”
“憑什么?”
“就是,憑什么,這武舉是朝廷的武舉,還是他蘇定遠的武舉?”
“想他蘇定遠位高權重,竟也如此欺我寒門子弟!”
“莫不是為了讓其子中舉?”
“蘇定遠不當人子!”
人啊,總會在涉及到自己的利益時喪失理智,或是昏了頭,而不管對方曾做過什么。身份、地位、品行這些都不重要,他們在乎的,只是對方損害了自己的利益。
他們不去計較其他,只是能罵就罵,仿佛這樣會給自己壯膽,會改變什么。
“這些豎子!”蘇大強兩眼一瞪,就要去把那叫囂最盛的給打一頓。
蘇澈卻攔下他,“先看那些官兵怎么說。”
而這時,已經有人注意到他了。
“那是蘇定遠的兒子!”
“哪呢?”
“那騎棗紅馬的就是蘇澈!”
呼啦,一群人就這么圍了上來。
“蘇定遠取答新題者是不是真的?”
“你爹此舉目無王法,你們父子都是一丘之貉!”
“蘇定遠呢?讓他出來給我們一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