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外,不少人臉上都浮現笑意,眼里更多的是躍躍欲試。
方景然卻是摸了摸下巴,忽而有些為難,“朕方才見似是有人不忿,便脫口而出,現在卻有些忘了。”
亭外的人有些傻眼。
尹蓮童微微皺眉。
萬花樓一臉笑意,仿佛根本不擔心什么。
喬芷薇臉色平靜。
蘇澈卻是低頭看著腳尖,他怕自己一抬頭,便忍不住朝玉書看去。
“這樣吧,要不這題,蘇愛卿就替朕出了吧?”
這時,亭中的方景然輕笑著開口。
他的臉上帶著看臣子的親和,仿佛兩人是多年的好友那樣親近隨意。
萬貴妃只是一顆一顆地收拾著棋子,嘴里輕聲哼哼著,好像在哼唱什么宮廷曲調。
高堯躬身立在一旁,不發一言,只是余光悄然看著蘇定遠,額上隱隱見汗。
至于亭中那護衛似的四人,俱是目不斜視。
旁人或許并未察覺出什么不對,只當陛下是心血來潮般地一說。
蘇定遠與他相視片刻,忽而一笑,“既然陛下有意,那臣樂意效勞。”
方景然眸光沉了沉,轉而便朗笑一聲,“那就勞煩愛卿了。”
蘇定遠點點頭,也不起身,只是偏身看向亭外眾人,如是思忖片刻,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他開口。
“北燕精騎號稱十萬,素來為我大梁和后周所忌,其統軍上將燕康更是我大梁軍伍的眼中釘,恨不其人橫死。我便以此人為題,考教各位。”
蘇定遠頓了頓,臉帶正色,道:“為何后周和我大梁皆欲處之而后快?”
這話落下,不少人面面相覷,有些疑惑。
這還用問嗎?
因為他是燕康啊,是北燕的上將軍,是公認的軍神,他的存在,讓所有用兵之人自慚形穢,他怎能不死?
“每人可作答一次。”蘇定遠拿了桌上茶水來喝。
方景然同樣端茶來喝,眼神有些捉摸不定地看著他。
亭外,有人試探開口,“因為他曾率軍擊潰我大梁北地防線,一州之地淪陷,兩城被屠?”
蘇定遠看他一眼,點頭,“你已經作答,其他人。”
先前開口之人皺了皺眉,有些不解,有些忐忑。
陸續,又有人開口作答,蘇定遠同樣不置可否。
慢慢的,有人會搶著發言,因為燕康名頭雖盛,可他們誰會閑著沒事去了解他呢,所以他們知道的關于對方的事跡就那么一些。
不知不覺間,作答似乎便成了對燕康戰事生平的簡述,似乎蘇定遠考校問題的答案,就是因為燕康做過什么。
當然,實際上燕康不管是攻陷大梁城池還是屠城,都與大梁百姓有不共戴天之仇。他是北燕的英雄,卻是其余兩國的死敵。
方景然摸不準蘇定遠所想,此時聽過大半,忽然道:“你們這些人看來都未說到蘇愛卿的心坎里去啊。”
人群中的萬花樓眼神微閃,一敲折扇,道:“蘇澈是蘇將軍之子,想來能揣度一二,不如讓蘇澈來說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