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比冰冷的寒意讓萬花樓渾身寒毛倒豎,在這一刻,看著眼前面無表情的那人,他竟生出一種對方要將他一劍刺死的錯覺。
不,這不是錯覺,萬花樓心神一凜,他就是要殺了自己!
當即,他一聲怒喝,后退之時雙掌朝前一合,其上隱有金芒流轉,竟是打算直接去奪劍。
然后,他便看到持劍之人似是冷笑了一下。
“不好,放手!”亭中,一直密切關注的高堯臉色一變,急忙傳音。
可萬花樓雖然聽到了,卻也慢了。
傳音入密如何能比過蘇澈的劍快,萬花樓一聲慘呼,原本金光環繞的雙掌上鮮血飛濺,一柄暗沉無華的長劍直接抵在了他的喉間。
而他已退至擂臺邊緣,身后半尺便是微波蕩漾的池塘。
萬花樓雙手顫抖,血從掌心滴落,連虛握都做不到。
蘇澈收劍,抱拳,“承讓。”
萬貴妃猛地起身,但似有顧忌般,數次張口卻未出聲,只是眼帶急切、惱火、怒意,看向那擂臺之上。
亭外,不少人眼里都是似笑非笑的樣子,存著看熱鬧的心思。
“《金蝶掌》沒有擋住他的劍。”玉書輕聲道:“不過只是被劍氣傷了雙手,皮肉傷,不礙事。”
萬貴妃雖然心下稍松,可眼底仍有恨意。
方景然拉了拉她的衣袖,道:“比武受傷在所難免,這也正好讓小花知道自身不足,日后進步。”
萬貴妃便順從地坐下了。
蘇定遠一直沒說話,只是在喝茶。
擂臺上,萬花樓因雙手的劇痛而臉色有些蒼白猙獰,自己的傷自己當然有數,劍傷倒是皮肉,可他能感覺到一絲微弱卻連綿不絕的氣息在傷口處縈繞不散,而當自己內炁與之接觸時便如泥牛入海,半點自愈也做不到。
以此,導致他現在雙手仍是止不住地痙攣。
“你好大的膽子。”萬花樓咬牙切齒,“竟然敢跟我使陰招。”
蘇澈轉身便往擂臺外走,沒應聲。
“我可,還沒認輸呢。”萬花樓雙手垂落,不時哆嗦著,血一滴一滴地落下。
蘇澈頓步,“你已經輸了。”
他看向那走出亭外的身影,那是高堯,此時應該要說出本場的勝負。
“只要我不認輸,他便不敢開口。”萬花樓咧嘴一笑。
蘇澈回頭看他,微微皺眉,“你現在這樣,還有余力再打?”
萬花樓殺意流露,毫不掩飾,“要么你倒下,要么殺了我。”
蘇澈笑了,“你這是想耍無賴?”
萬花樓齜牙,“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話落下,他便迎著蘇澈,朝前走去。
雖然他現在雙手無法用力,可他除了手上功夫還會別的武功,而正如他所說的那樣,只要他還能站起來,那這一場比試便不會結束。
池塘邊看著這邊的人頗有些不明白現在的狀況,而因為萬花樓此前說話刻意壓低的緣故,倒也沒幾個人聽清他說了什么。
高堯當然是聽清了,他此時站在池塘邊上,心下雖然為萬花樓方才之言惱火,可面上不露分毫,反而是有些無奈且求助似的看向亭中端坐的那人。
方景然沒看他。
“你就這么想要這個武狀元的功名?”蘇澈看著走到眼前的人,問道。
萬花樓冷笑,“對,怎么,你......”
他還以為對方要服軟,可話還沒有說完,肚子上劇痛傳來,他整個人便飛了出去。
噗通,
在或是驚訝,或是意外,或是陰沉,或是好笑的目光里,萬花樓被蘇澈一腳踹進了池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