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卻是雙眼一亮,“子謙?你怎么來了,一個人嗎?“
來人白袍玉扇,風度翩翩,只不過眼袋微青,雖有淡淡脂粉遮掩,也難掩酒色過度后的萎靡。
來人是姚子謙,宮里姚貴妃的胞弟,蘇清的朋友,他們此前見過。
“當然是一個人,今晚這冬暖閣來了新鮮姑娘,我怎能不來見識一番?”姚子謙說道。
話雖如此,在他身邊卻還緊跟著一個面白無須的中年人,眼神在看著其他人時總有幾分審視和銳利。
依著蘇澈的見識,自然能知道這也是個宮里的寺人。
那寺人是知道蘇清身份的,此時看著蘇澈,隱隱有些戒備。
“我弟阿澈,見過的。”蘇清解釋道。
姚子謙笑著點頭,“當然忘不了,如今的狀元郎嘛。”
他沖蘇澈拱手,帶著幾分想要親近的熟稔。
蘇澈同樣回禮。
“走吧,別傻愣著了,再晚了前邊的位子可就坐不上了。”姚子謙說道。
蘇清驚訝道:“還有人能坐前邊?”
這卻是冬暖閣有些不一樣的地方了,就跟戲臺子似的,座位有前有后,而那臺上,自然是表演的姑娘們。你若是看中哪個,直接就跟一旁的小廝說,只要有銀子,今晚便是她伺候。
當然,一般來說,來這里的都是有老相好的,直接上樓進房,沒這么多名堂。可今日不同,那幾個西域來的女子,當然是要先在這臺上亮一番相的。
這也是青樓為了賣出她們的梳攏,價高者得,如貨物一般。而能在前邊更近地去看,去打量,甚至是去聞一聞,那便是本事,也是倍兒有面子的事情。
姚子謙一邊領著兩人往里走,一邊道:“你以為呢,聽說這幾個西域女子里,有兩個還是小國的公主,現在最前邊的那幾桌,一個位子都要幾百兩銀子呢!”
蘇清用力握著扇子,“這可真是稀罕事兒。”
同時,他朝一旁好像什么也沒聽到的蘇澈挑了挑眉,壓低聲音道:“你帶了多少銀子?”
蘇澈沒應聲。
“別嚇唬哥,要是銀子帶少了,咱就不朝前走了。”蘇清小聲說道:“不然可就真丟人了。”
蘇澈隨著他朝里擠,仿佛剛回神般,一笑,“放心,足夠了。”
蘇清見此,這才舒了口氣,同時更賣力地往前擠,殷勤地給身邊人開路。
“哎勞煩讓一讓。”
“借過一下謝謝。”
“這人誰啊,朝前擠有銀子嗎他?”
“看模樣又是哪家的敗家子兒。”
“哎呦踩我腳了!”
現在那四五丈見方的臺上還只是歌舞表演,只不過在這種場所,那些女子跳的唱的自然都是些盡情盡興的歌舞曲調,穿著也很大膽,而且還是大梁不曾有的服飾,看著讓人難免熱血賁張。
蘇清終于擠到了前頭,幾個空桌,幾把椅子,此時在那最前頭自然是有不少人的。
“晦氣,冤家路窄。”蘇清看到了一個人,撇撇嘴,暗罵一句。
蘇澈也是這么覺得。
因為在前邊的一桌上坐了四個打扮的風流倜儻的公子哥兒,其中就有消瘦了不少的宇文晟同。
而其他三個,看那體虛的樣子和顧盼言語間的倨傲,當也是官宦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