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臉色不悅地看過去,似是想要找出說話的人是誰。
那壯漢摸著下巴的胡茬,環視一周,道:“老子想劫誰不想劫誰,難道還得聽你們的意思?”
沒人應聲。
“不過呢,別人都在害怕,你不害怕,這就讓我有些不爽快。”他陡然移開目光,看向端坐的那人,咧嘴一笑,“聽說武舉今科狀元力壓天驕奪得魁首,某心里癢的很啊。”
蘇澈神情不變,“力壓談不上。”
那漢子濃眉一挑,道:“聽著倒有點狂妄,你不怕我?”
“為何要怕?”
“就算是什么天驕,道行尚淺,行走江湖也要縮著。現在刀在別人手上,你還這么硬氣,難不成覺得這里是梁都?”
那壯漢搖頭,“你是不知道我是誰。”
蘇澈好奇,“那你是誰?”
“墨家江構。”
仿佛是覺得該被人識得一樣,壯漢并未再多說。
可蘇澈的確是沒聽說過。
但有人卻是低呼,顯然是聽過這個名頭的。
蘇澈道:“墨家任俠之舉聞名江湖,可還沒聽說過有人像你這般做。”
江構一笑,“萬事得有個開頭,以后就有了。”
“我覺得這樣會讓墨家的名聲受損。”蘇澈說道。
他也算是與墨家有一份淵源在的,如果對方真是墨家中人,有如此武功,應該也知道當年之事。
“名聲?”江構腳踩在宇文晟同的尸體上,問道:“那依蘇公子的意思,他所作所為,該不該殺?”
蘇清朝蘇澈使了個眼神,意思是在場這么多人,這話不能亂說。
蘇澈點頭,“是該殺。”
蘇清臉色一急。
“那這些人逛青樓,爭風吃醋一擲千金,外面尚有人衣不蔽體食不果腹。他們的錢財多是父輩黑心而來,不義之財我是不是能搶?”
江構笑道:“我懲奸除惡,劫富濟貧有什么不對?”
不等蘇澈回答,他便看向四周眾人,道:“宇文晟同這些人作惡多端,仗著有父輩撐腰,官府也治不了他的罪,你們之中就沒人恨他?”
眼前場間之人不說話,江構哈哈大笑,下一刻,被他拍著肩頭的那人肩膀便一下碎了,被他扯著摔到地上。
“狼狽為奸之人,也該死。”他揮刀,不等這三人求饒,便直接將他們殺了。
在場眾人不由驚呼,懼意更甚。
素月身子一顫。
蘇澈微微皺眉。
“我墨家只殺該殺之人,只搶該搶之人,蘇將軍高風亮節,料來其子也不差,又與咱們墨家有舊,我當然不能為難。”
江構此言似是解釋,卻一抹胡子,抬腳將凳子朝人群踢了過去。
這凳子自是朝著某個人過去的,那人信手甩出一錠銀子,將這凳子打碎,而整個人如若扶搖,飄然似絮,飛身抱住了一旁的梁柱。
此人相貌平平,面無表情,只是一雙眼睛閃爍不定,透著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