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他跟站在門口的蘇福打了個招呼,可睜眼一瞧,卻發現蘇福臉色沉著,凝重萬分,好似在想什么要緊事。
蘇清心下一跳,這困意也少了幾分,然后,他便看到了那臺階下的乞丐。
“就是你找我?”他問道。
乞丐小乙連連點頭,拱拱手,“您就是蘇大少爺吧?”
“說吧,什么事兒?”蘇清點點頭。
小乙便將郎仁囑托的話說了一遍。
“雕玉的師傅?什么玩意兒?”蘇清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這個。”還好這小乙不蠢,連忙將脖子上掛的玉解了,想遞過來,但沒敢踏上那臺階。
蘇清目光一凝,“這玉?”
“是那人給我的。”小乙老實道。
“郎仁。”蘇清低語一聲,一下將這人和雕玉師傅串聯了起來。
“你說他渾身濕著,衣服還破了?”他問道。
“對,看著都脫力了,不過大少爺放心,小的讓他在我那地兒歇了。”小乙討好一笑。
蘇清沉吟片刻,臉色變了,他連忙看向蘇福,道:“大事不妙!”
蘇福此前只是一個追隨蘇家兩代人南征北戰的老卒的直覺懷疑,現在一見蘇清模樣,連忙道:“去找將軍!”
兩人再不多話,便朝府中跑去。
“哎。”那乞丐小乙張了張嘴,卻沒敢說出什么來,只是眼里有些失望。
“你先等著吧,少不了你的好處。”門口一護衛見此,知道他在想什么,便說了句。
小乙眼神一亮,搓著手便在臺階下坐了。
……
“北邊的狼,你們懷疑是北燕賊子?”
書房里,蘇福給蘇定遠沏了杯茶,后者吹著熱氣,問道。
蘇清急地在房中來回踱步,道:“那玉我認得,是阿澈送給郎仁的玉石,那是塊切下的角料,不是,我不是想說這個,我是想說,他提起這玉,就是想讓那乞丐來取信任,證明這消息是他傳來的。”
“郎仁今夜和包文煥、姚子謙去了城外畫舫,他們肯定是出事兒了。”蘇清一臉急切。
蘇福道:“眾所周知,北燕人素為軍方所稱狼崽子,這是蔑稱也是一種懼怕。”
“你不認為是有人入城?”蘇定遠起身,已經在穿外衣了。
蘇福有些猶豫地看了眼蘇清,還是道:“當前形勢雖千鈞一發,可玉龍關依舊相拒北燕大軍。”
蘇定遠能聽出他話里的意思,而別看他現在平靜淡定,可事實上,心底同樣已經沉了下去。
如果真有狼入城,那唯一能說明的,便是玉龍關破了,且消息未曾傳過來。
他這位統帥被困京城,猶如猛虎在牢,蒼龍被縛,斷絕了耳目,更被斬斷了爪牙。
“披甲。”蘇定遠深吸口氣,抬腳出了書房。
蘇福眼底一驚,一息后連忙跟了上去。
蘇清抓著頭發,他總覺得聽明白了什么,可總感覺有層紗霧擋著,讓他半知半解,很是煩悶。
而且,父親自回京已有近二十年,從未帶甲,今夜為何要披甲?
他想干嘛?還是說,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