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澈一聽,明白了,“有會打鐵的?”
盜帥一笑,“不錯,不過不只有會打鐵的,還有會做菜烹解的,裁衣作畫的,五花八門。”
“所以,他們手上的技藝...”
“北燕朝廷驚為天人。”盜帥頓了頓,開口道:“此次去墨家,其中便有兩個大胡子跟著,哦忘了說,那些北域之人長得跟咱不大一樣,還都留著大胡子,五顏六色的。”
蘇澈無語,對他所說的形容實在是難以想象。
“他們的手藝的確高明,展示出來的東西,有不少我們都做不出來。”盜帥話語坦然,不過并無幾分技不如人或是被壓過一頭的頹唐,“可如果就憑這個,就讓那些狼崽子以為這幾個大胡子,就能操持了墨家的冶煉和鑄造之法,那可就真異想天開了。”
蘇澈點頭,萬物有所長,墨家傳承數千年,其中技藝自是有一番水準,必也有常人難以理解的道理所在。就如神功絕學一般,不是誰看了就都能練成的。
“后來呢?”他問道。
“三番比試,墨家輸了一場。”盜帥說道。
話雖如此,蘇澈卻沒在他臉上看到什么嘲諷,依著對方性情,此時應該對那些大胡子和北燕之人挖苦幾句才對。
盜帥微微咬牙,“墨家輸了一場,交出了可以熔煉大雪山玄冰鐵的控火之法。”
蘇澈一愣,而后皺眉,“威脅?”
“算是吧。”盜帥有些無奈,有些氣餒,更多的是不忿,“墨家雖有機關城固若金湯,可面對的不是某個門派世家,而是整個燕國。不過北燕朝廷也怕將事做絕,畢竟墨家在江湖上的地位還是有的,他們也怕墨家投了后周,所以在比試前便有了賭約。”
蘇澈皺了下眉,“可就怕他們這一次得逞,日后還會得寸進尺。”
盜帥嘆了口氣,“你還記得陳觀禮么?”
陳觀禮,曾經的梁國上將,黑風軍統帥,坐鎮旸山郡邊關,抵御后周。數月前成了后周的南梁王,奪下旸山郡,合后周之力迫降楚家,自南而進,步步蠶食梁國。
因其身份地位,對梁國南部邊關城防及各州郡駐守守將了如指掌,遂一路連捷,其勢幾與北燕燕長安爭鋒。
蘇澈當然記得這人,正是因為對方麾下的黑風軍,自己和盜帥才差點死在旸山郡。
那是如野狗般兇狠的官軍,更像是一伙匪類。
“陳觀禮現在,就帶兵在機關城外。”盜帥說道。
蘇澈一驚,后周跟北燕早有協約,兩國隔運河而望,互不侵犯。而陳觀禮如今也是后周重將,在北燕朝廷已經付于重視的機關城方面,他怎會率軍所至?
“后周朝廷,也對墨家感興趣。”盜帥打了個哈欠,道:“后周雖有造作監,可墨家當年也是帶出了不少壓箱底的手段,更何況,如果墨家真的跟北燕合作,對后周也是威脅。”
蘇澈聯系前言,道:“所以,有后周和陳觀禮制約,墨家打算在兩國之間周旋?”
“目前只好如此。”盜帥說道:“哪怕,并不是長久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