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廢棄的院落里,燃起了不大的火堆。
火光微弱,卻透著暖意。
“現在能給他解了吧?”蘇澈問道。
那臉白的年輕人把碗在一旁放了,有些嫌棄地從院中的水缸里撩了水來洗手。
“先說事。”觀潮閣的另一人說道。
盜帥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朝蘇澈使了個眼色。
在這短短的一路上,除了被風吹以外,他也是想了不少。
比如,眼前這兩人為何會出現在那房間里,或者說,為何會找上他們。
在先前,他剛進了那房間,只是看清了桌上的碗,便被這狗屁的繩子給捆了,連反應都來不及,這也足以說明眼前這倆人武功要比自己高明出太多。
而也不該是殺死湯天賜的人,因為他們身為觀潮閣弟子,沒有理由不遠數千里來殺一個小人--從那手掌上,他已然判斷出那是符合湯天賜的手掌,而且那半截小指的確是以稀奇材料所制,與血肉無異。
相較于觀潮閣這江湖上的龐然大物來說,區區一個風媒,的確是小人物,就算是湯天賜也是一樣。
盜帥所思考的為什么,在方才已經隱有猜測。
他看了眼那正在洗手的年輕人,對方之前那劍指武功,他曾見過,在蘇澈的身上。
可蘇澈不是觀潮閣的人。
換句話說,依盜帥的猜測,眼前這兩人,或許正是為蘇澈而來。不是因為當前桃花劍閣之事,而是有關蘇澈所懷的那劍法,可能是他們不知從何處聽說了,或是察覺出了蛛絲馬跡,比如逃亡旸山郡時,比如武舉。
盜帥眼眸微沉,如果這兩人真是為了蘇澈武功而來,那恐怕會很棘手。
不是打不打得過的問題,而是因為對方身后,是觀潮閣,就算沒有眼前這兩人,以后還會有更多的人來。
便是拉上他們墨家,也不足以與之抗衡。
盜帥心思急轉,不過是幾息之間,而一旁的蘇澈已然開口。
“我們想從湯天賜的嘴里,打聽到蘇澈的下落。”他說道。
盜帥一愣。
便是對面那觀潮閣的兩人,也是一怔,更不約相視一眼。
“蘇澈?”那洗手的人回頭,問道:“你們打聽他干嘛?”
“當然是為了銀子。”蘇澈道:“他現在可是值不少銀子,我倆是沒辦法找著他了,只能希望從湯天賜這里得到線索。”
“我聽說,湯天賜的消息可不便宜,再說你們又怎么知道他在賭坊?”
“我這兄弟是墨家的人,早前幫過湯天賜一回,有人情在自然不需要銀子。再說,只要能拿住蘇澈,不就能換更多的銀子了么。”蘇澈話中很自信。
“墨家的人交友廣泛,倒有可能。”對面那人淡淡道:“不過,墨家行俠仗義,什么時候也做這種賣人情賺銀子的勾當了?”
盜帥接過話去,道:“那蘇澈卑鄙無恥,忘恩負義,我若能拿住他不正是除暴安良,行俠仗義么。”
“再說了。”他嗤笑一聲,“兩位是名門高徒,都到賭坊里以勢壓人弄銀子,我這又算什么。”
蘇澈看了他一眼,眼底略帶幾分深意。
盜帥看見了,干咳一聲,裝作沒看見的樣子。
對面那臉白的年輕人一聽,臉色一紅,登時不樂意了,“什么叫以勢壓人,愿賭服輸的道理你沒聽說過?”
“我師兄弟二人所帶的盤纏所剩無幾,只好出此下策。”另一人說道:“不過,我們之前也是得到了可靠風聲,才會去賭坊找湯天賜。”
“你們也找湯天賜?”盜帥挑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