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說還不行嘛。”盜帥忍受不了他的目光,只好道:“先前跟你說的也不是騙你,其實后面還發生過別的事兒,你不是問我怎么保住手腳的么,就跟云奚菡有關了。”
蘇澈點點頭,兩人之間果然還另有故事。
只不過盜帥不說,這是他的**,蘇澈也就不問了。
“今晚是先住這么?”他問道。
“現在城中能落腳的客棧等地,想必已全是眼線,也唯有云家這等去處,才是那些人下意識忽視的地方。”盜帥看著身后廂房里已經亮起來的燈,說道:“再說咱們都來云家了,要是不在這住下,豈不是讓他倆懷疑?這兩位現在可算是咱們的護身符啊。”
蘇澈搖頭一笑,“別到最后,這護身符成了催命符就行。”
“你別烏鴉嘴。”盜帥說了句,然后轉身進屋,一邊揉著脖子一邊松散道:“半個月沒洗澡了,我可得好好泡泡。”
不只是蘇澈,聽聞此言,就是葉常青和江令寒,都下意識離盜帥遠了幾分。
葉常青更是伸手在鼻前扇了扇風,好似盜帥身上真有餿味兒似的。
“今晚先住下,明天找人。”盜帥渾不在意,朝幾人擺擺手,然后選了房間進去了。
蘇澈卻是毫無睡意,任憑誰在他當下的處境里,都不可能做到心大無事。
有心事,自然睡不著。
葉常青打著哈欠去里間收拾床鋪,嘴上不時念叨幾聲,多是對這廂房住處的嫌棄。
不過他手腳倒是挺快,看著對這些活也挺熟悉。
江令寒看著他忙碌的身影,眼底帶著笑意。
蘇澈推了推桌上的茶壺,里面果然是沒有水的。
“這么晚了,為何不睡?”江令寒問道。
蘇澈心中稍凝,從今晚的接觸來看,眼前這人并不是喜歡廢話之人,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具備目的性。
“睡不著。”蘇澈說道,順手將斗笠拿下,手在上面撫過,如同在挑揀沾上的落葉。
江令寒想了想,問道:“冒昧問一句,顏兄弟師承何處?”
蘇澈拇指撫摸著劍鐔,說道:“早年機緣巧合,得過一篇無名劍法,沒有師傅。”
也不知江令寒是信了還是沒信,反正他眼中是露出了幾分驚訝,“早在山門里便聽人言,江湖之中多奇遇,想不到有朝一日竟能親眼得見。”
蘇澈輕笑,“便是機緣再深厚,也比不得江兄這般背靠宗門之人。”
江令寒說道:“依你年紀武功,若想拜進宗門并不難。”
蘇澈并不意外對方能對自己武功有所感知,當下只是道:“在江湖自由慣了,宗門雖好,我卻受不了那等規矩束縛。”
江令寒點點頭,沒再多說。
過了會兒,院中有家丁和丫鬟提了水桶來,熱氣蒸蒸。
“剛燒好的水,不知先送到哪位的房間里?”丫鬟問道。
盜帥推門,露頭出來,“先來這!”
江令寒道:“我們這邊就不忙了。”
說完,他直接進了葉常青那邊的客房,沖蘇澈點頭示意,然后關上了門。
熱水一桶桶地往盜帥房間里提,自也有送上茶水的,不多時下人便離開了。
蘇澈摸著劍柄,在想江令寒方才所說的話,對方提及師承和宗門,是否已對自己有所懷疑?
畢竟,自己身負觀潮劍氣,對方又是出身觀潮閣,用劍者敏銳自是超乎常人,更別說是江令寒這種大派真傳。
出處同源之間,蘇澈也是對此拿捏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