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指使這一切的,是顏玉書?”
窗下,盜帥掀開藥壺看了眼,隨口問道。
蘇澈點頭,手不自由地在胸口傷處按了按,然后道:“他也是為了云家主手里的東西來的,那是開啟無生老祖埋骨之處的秘鑰。”
“所以,你沒攔住他,還被他打成重傷?”盜帥翻了個白眼,道:“我怎么覺得,你是故意的?”
蘇澈一笑,“誰會想挨揍?”
“你啊。”盜帥很自然道:“要不然,你也不會受這么重的傷。”
內傷最是難治,就算有內炁調息,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痊愈的,嚴重的還會留下隱患,保不齊哪一次交手就會引發舊傷,成為落敗關鍵,或許就是死。
“他還可以回頭。”蘇澈說道。
盜帥搖頭,“那他就不會打傷你了。”
蘇澈皺眉,剛待開口,卻被眼前人打斷。
“當然,他是你朋友,你還是最了解他的。”盜帥攤手,然后道:“只不過,旁人看到的,是他為惡,是他殺人。你今日放縱他,過后,誰也不能保證會發生什么事。”
蘇澈嘴角抿了抿,而后認真道:“我相信他。”
盜帥看著他,點點頭,然后笑了,“藥煎好了,先喝了吧。”
他起身,拿手巾將藥壺取了,然后在碗里放了半勺紅糖,這才把藥倒進去。
“云家的事,要怎么處理?”
盜帥隨口問著,把藥端過來,一邊小心晃了晃,一邊用湯匙舀了,吹了吹,送到蘇澈嘴前。
蘇澈看著他此時神態,臉色僵了僵,嘴唇抿著。
“怎么了?”盜帥一愣,然后小口吹了吹,道:“不燙吧應該。”
蘇澈開口道:“那個,我手沒傷,可以自己來的。”
盜帥撇撇嘴,將碗里的藥遞到他手里,“凈事兒。”
蘇澈笑著接過,卻是忍不住咳嗽。
“她還沒醒。”他說道:“現在外面,是云老伯在處理云家的事物,包括梁州官府那邊,都來人了。”
盜帥忍不住嘆氣,“江湖之中,自古便是懷璧其罪,云家這些下人,倒是受了無妄之災了。”
蘇澈想到不久前看到的那些云家的尸體,不由沉默。
那些人是被類似針線的暗器所殺,而上面淺淺淡淡扔有未散的氣機,就算只有一絲,他也是感知到了,那是屬于觀潮劍氣的功法所致。
換句話說,那些人,是顏玉書殺的。
他沉吸口氣,吹了吹冒著熱氣的傷藥,喝了。
窗外的雨絲被風刮著進來,盜帥將窗稍稍放下來了些,他看著蘇澈,暗暗搖了搖頭。
……
“水...”
一聲輕喚,讓窗邊各懷心事的兩人回神。
盜帥第一時間起身,麻利地從桌上倒了水,然后快步往里間走去。
蘇澈看著,無聲一笑,抬手去拿茶杯,手上卻是一空,這才發現杯中的水早就喝了,而茶壺也被盜帥拿走了。
他搖搖頭,索性閉目,調以內炁來養傷。
天下武者,或者說修行之人,凡開辟丹田氣海,均可以其內炁療傷。越是內功深厚之人,這療傷效果也就越佳,當然,這并非不需要食補藥補。
若要痊愈,自是缺一不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