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付吟霜開口了,“你也是讀過書的,可別東拼西湊,語句不通地來糊弄了事。”
“付姑娘盡管放心。”蘇澈道:“在下品性,還是有的。”
知道他已經猜到了主導這一切的人是誰,所以才出言堵自己,付吟霜也不在意,只是抬抬手,示意請便。
蘇澈看著樓上樓下,耳邊是青樓唱曲,是花客小酌,似還有淺吟低唱,惹人心癢輾轉,聞之羞怯,欲探究竟。
他在此時沉默,與四下成鮮明,卻融洽不顯格格不入。
葉常青看他,有些意外。
付吟霜看他,神情含笑,眼底卻有冷意。
凡是跟著那個人的,對眼前這人,莫說是喜歡,便是好感也無。
只因為他叫蘇澈。
幾息過后,蘇澈手扶上闌干,輕聲道:“聚殷勤開宴紅樓,香噴金猊,簾上銀鉤。象板輕敲,瓊杯滿酌,艷曲低謳。”
付吟霜眉頭微蹙,紅唇輕啟,卻是早已記下,無聲在讀。
葉常青聽得明白,覺得這詞句間實在簡單直白,詩詞之道不過爾爾。可又想,如此淺白之句,自己為何就說不上來?
“結夙世鸞交鳳友,盡今生燕侶鶯儔。”蘇澈輕吟,“語話相投,情意綢繆。拚醉花前,多少風流。”
葉常青聽了,知道這詩詞已經作完,當下點點頭,道:“不錯。”
他是武人,是修行者,對這詩詞之道自然不甚知悉,只覺得這詩聽起來的確是有些意思。
有種那文人騷客欲語還休,半遮半掩的酸勁兒。
蘇澈看向一旁的付吟霜,問道:“付姑娘覺得如何?”
“尚可。”付吟霜微微抿唇,然后轉身,往房中去,看樣子,竟是沒打算再跟他倆多話。
“哎”葉常青不樂意了,就要追上去。
邊上,那丫鬟側身一步,將他擋下,說道:“你們要找的人,在青龍坊里花三弄。”
話說間,她卻是也將房門關上了。
蘇澈一直看著,在門快關上的時候,他與門后的人相視,對方面容冷淡,而恍惚間,他竟覺得對方與先前那道袍少女,有幾分相似。
不是容貌,也不能說是氣質,只是一種莫名的感覺,好似兩人有不深的淵源。
是因為,她們都是玉書的人么,蘇澈想著。
……
得了想知道的消息,兩人自然是要離開的。
下樓時,葉常青看著蘇澈,忍不住道:“想不到你竟真會作詩。”
蘇澈搖頭,“是那付姑娘給了面子。”
葉常青一聽,想想確實如此,當下,他不由問道:“為何你說出那房中陳設都是將軍府的,她就松口了?”
此前,那姓付的女子可是言行苛刻,寸步不讓,非要他唱曲不可。
所以,對于對方方才的松口,葉常青當然好奇。
蘇澈道:“誰知道呢。”
葉常青皺眉,自是不信,覺得他有話在瞞自己。
可不等他發問,卻發現身邊之人停住了步子。
葉常青一怔,隨之看去。
那是大堂中的高臺,本是青樓女子表演歌舞所用,此時卻是另放了長而寬的桌案,其后卻是用白綢絹布圍了半個臺子。
如此一來,便只有高臺正面能看清桌案及臺上場景,而四下包括樓上,也都看不到那被圍起來的里面如何。
“是有人打算上去說書?”葉常青挑眉,這個他可是喜歡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