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令寒根本不顧。
一旁,看著師兄弟兩人交手,蘇澈忍不住皺眉。
季子裳也已經將毒血逼出,此時,同樣看了過來。
玉書道:“所以,你我之間的事,是你來做個了結,還是假外人之手?”
蘇澈沉默片刻,目光直視,“出手吧。”
玉書抿嘴一笑,腳下一踏,飛身而起。
蘇澈持劍,同樣追上。
不遠,季子裳看著,猶豫片刻,沒有動,只是站到了那扇石門邊上。
……
兩人飛到了房頂之上。
說是房頂,在這地下,其實遠不如地面上那般高。
房上并非瓦片,而是茅草等物,腳踩上有些軟,卻并不給人干燥,反而像是受潮許久那般。
換做旁人,此時站在房頂難免心驚膽戰,唯恐一個不注意便掉下去。但兩人都是輕功高超之輩,自是沒有如此擔心。
只不過,兩人的神情都不是那般好看。
玉書臉上含笑,可眼神里卻有復雜。
他遠沒有表面上所表現出的這般無所謂,實際上,在他心里,同樣是五味交雜。
蘇澈看著眼前之人,再不需多話,他知道,兩人之間,唯有如此才是最好的決斷方式。
“在想什么?”玉書先開口,看著他,問道。
蘇澈輕呼口氣,“傷,要緊嗎?”
玉書低頭,瞥了眼左臂,他一直以右手握著,此時松開,整根胳膊有些耷拉,很不自然。
“恐怕得十天半月才行。”他說,“謝橈最后使的那一拳,倒跟你的劍法有些像。”
“劍法?”蘇澈微怔。
“聚勢。”玉書道:“不知是他功法有其一二,還是自行領悟出了些許東西。”
蘇澈點頭,勢,飄渺不定,但既然有《山海劍勢》,那說不得,在多少年前,同樣還有另外驚才艷艷之輩,領悟出了同等道理的武學。
只不過,往事越千年,俱都湮沒在了歷史長河之中。
“非要你死我活不可么?”蘇澈仍是忍不住道:“有些事沒必要那么堅持,坐下來喝杯茶,不比要打打殺殺更好嗎?”
“斜風細雨,你我未嘗不曾喝茶。”玉書道:“可結果你也看到了。”
蘇澈沉默片刻,道:“你所想走的路,到頭來只是為江湖所不容。”
“江湖若不容我,我便殺盡江湖。”玉書語氣平靜,問道:“但,你能容我么?”
“當然。”蘇澈毫不猶豫。
玉書笑了,“是因為心中愧疚?”
蘇澈嘴角輕抿,沒有開口。
“其實你大可不必覺得虧欠。”玉書說道:“當年的事,就算沒有你,也一樣會發生。相反,因為有你,才救了一些人的性命,讓以后的人不再遭逢此禍。”
蘇澈皺眉,對方此言,并非豁達。
“出手吧。”玉書說著,右手手腕絲線纏繞。
蘇澈感應到了熟悉的氣機,而不遠處的此間,江令寒同樣有所感知,望了過來。
這是屬于觀潮劍氣的氣機。
玉書揮手,紅線如人間清愁。
蘇澈只好拔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