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辰,賣早點的攤子上已經沒多少人了。
盜帥在呼哧地喝著豆花,嘴上是吃油餅留下的油光。
“看我做什么,吃啊。”他抬頭,看到對面的蘇澈正看著自己,不由道:“不合胃口?”
蘇澈搖頭,將筷子放下。
“那怎么不吃,想什么呢?”盜帥擦了擦嘴角,問道。
“謝云舟。”蘇澈坦言道。
盜帥聞言,皺了皺眉,“想他干嘛?”
話雖如此,他也是知道,昨夜謝云舟是在他之后去引開了桃花劍閣的人和官兵,只不過不論是昨夜還是之后,就再也沒了此人消息。
燕廷玉后來還讓衙門的人著重找過,卻都是一無所獲。
如此一來,要不就是謝云舟被桃花劍閣的人抓住,出了事。要不就是,謝云舟去跟天下盟同來的人匯合了。
若是前者的話,倒是他們欠了對方一個人情,而桃花劍閣未嘗不會以此敲天下盟和謝家的竹杠。
而若是后者,謝云舟必然已經打聽到了他們在府衙的消息,卻沒有來匯合,那恐怕,目的只有一個。
“你覺得,他是要對付顏玉書?”盜帥問道。
蘇澈點頭,“謝橈死在玉...玉書手里,謝云舟不會善罷甘休。”
“顏玉書如今重傷,他手下除了靳鷹也是人人帶傷。”盜帥說道:“如果謝云舟真想報復他的話,如今他離開衙門,謝云舟恐怕就要出手了。”
“也可能,謝云舟現在落在了桃花劍閣手里。”蘇澈說道。
盜帥看他半晌,‘嘁’了聲。
“顏玉書都在你心窩子上捅了一下了,你還這么擔心他。”他說。
蘇澈一怔,隨后一笑,“他就我這么一個朋友。”
哪怕對方不是玉書,他心里想著。
他能感覺到玉沁心中的善意,并非是來自顏玉書的托付,而更像是在將自己代入進顏玉書的身份后,兩個人的孤獨重疊到了一起。
為自由,為生存。
蘇澈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胸口,那里依舊隱隱作痛,觸之如刀扎。可他想到的,是之前玉沁刺進來之后,那一絲停頓。
的確,如果不是那一瞬間的停頓,對方驟然出手,自己就算再警惕也不能于瞬息間反應過來。
如果對方早一心想要殺死自己的話,先不說在昨夜之前有那么多機會,單是這一擊,她就不會失手。
對于蘇澈說的,盜帥只是撇撇嘴,他覺得眼前這家伙,還真是被虐待上癮了。
他是不懂兩人之前關系的,看不明白。
不過,盜帥仍是道:“現在你傷成這樣,要真動起手來,能使出幾分力?”
蘇澈也有些慚愧,“盡力吧。”
“你可別覺得,之前跟商容魚合作過一次,她到時候就會對咱們手下留情。”盜帥語氣認真,隱含告誡,“那充其量算是一面之緣,她想奪的可是無生老祖的魔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