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想到對方,便會想到對方那道冷淡的眼神。
公孫懿握緊了拳頭,哪怕自己不懂武功,卻依舊能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一股可怕的氣勢。而至于墨家的那兩人,本該不會是幫兇的,可其中持劍的那個,跟東廠那人態度似有糾纏,或有牽扯也說不定。
總之,他現在幾乎可以認定,兇手必是這伙人。
但口說無憑,此事,唯有抓住對方才可證明。
公孫懿知道自己不能就這么等下去,他站了起來,跺了跺發麻的腳,快步朝衙門里的一個方向走去。
隨著他的離開,院中當即便有兩三個捕快跟了上去,沒有絲毫遮掩之意。
公孫懿現在當然是有重大嫌疑的,辦案的人肯定不會放過。只不過畢竟此前燕廷玉交付給了他極大的權利,在梁州官僚都被燕廷玉鎮壓之后,除了統領此地燕軍的將領外,便是他總攬梁州事務。
所以體面當然是需要的,而且這些辦案的人心里,也并不相信他會下毒殺人,殺的還是對他有知遇之恩的燕廷玉。
公孫懿知道身后有人跟著自己,但他并不在乎,他去的地方,是府衙里的待客之處。
那里,桃花劍閣的宋士淵宋長老,本來是在等著燕廷玉過來商討要事的。
現在,對方當然沒走,也一定不會走。
門沒關,公孫懿一眼便看到了端杯喝茶的宋士淵,此時,后者同樣看到了自己,那張仿佛永遠不會笑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笑意,并朝自己這邊抬了抬茶盞。
公孫懿知道,對方一定是得到了消息,而在這并不長的時間里,能告訴對方的,顯然也非府衙內的普通人。
他來不及去想桃花劍閣的手伸的有多長,或者那個人是誰,他相信,對方對此一定感興趣。
而且,也唯有對方,能幫自己了。
公孫懿快步走了進去。
……
在此之前。
夜幕還未完全降臨。
街上已有燈火,放眼而去,長街上的人聲逐漸多了起來。有飯后出來散步的,也有還未吃飯而著急歸家的。
梁州城畢竟是一州州城,再加上此前戰火因獻城而未波及城中,以及燕國百姓和客商的涌入,所以此時的梁州城繁華之相更勝往昔。
只不過,畢竟是知府死了,近日城中也不太平,燕軍又入城,所以城中百姓或多或少還有些惶惶。
一輛馬車正駛在長街之上,因為天色已晚,還要照看行人,所以馬車的速度并不快。
駕車的是盜帥,蘇澈坐在車廂內與盜帥相隔的一側,再往里便是商容魚和玉沁。
四人都未說話,蘇澈看見對面兩人在閉目養神,他索性也閉眼,無名呼吸法運轉,暗暗調息。
此時,商容魚似有所感,微微睜眼看來,不無探究之意。
但就在她思慮時,一旁的玉沁忽而睜眼,嘴角露出笑意。
商容魚下意識想說什么的時候,突然將話咽了回去。
有馬蹄聲自后而來,急促而雜亂,數騎在長街上奔馳而過,惹得一路行人紛紛避讓,揮袖去擋住沙塵,更忍不住低聲咒罵幾句。
馬蹄聲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