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盜帥擺手,“你去泡兩壺好茶,咱們這就過去。”
“得嘞!”小二連忙應了,轉身就走。
盜帥抬了抬下巴,目光在這小二的腳上頓了頓。
車簾掀開,一襲白衣的商容魚下來,抻了個懶腰。
玲瓏有致的身段曲線,在陽光下好似會發光一樣,茶棚里的人看著,一下挪不開眼睛。
玉沁同樣下車,瞥了她一眼。
“倒是沒想到,這快到蒼州城了,還能遇到小毛賊。”商容魚掩口打了個哈欠,隨口道。
依她們修為,自然能感知到茶棚里,這些偽裝成尋常百姓之人身上的內力。
蘇澈從車上下來,玉沁下意識抬手,大概是想要扶他一把,但手剛動,便又縮了回去。
商容魚和盜帥自是注意到了,他們也知道蘇澈如今內力盡失,雖不至于成為廢人,卻也與普通人無異,這一路,他們都默契地沒有提及更沒有關注此事。
“先喝茶吧。”盜帥連忙道:“歇一會兒再趕路,用不幾刻就到蒼州城了。”
蘇澈點頭,神情一如往常,看不到絲毫氣餒和頹喪,當先朝茶棚走去。
盜帥腳下一快,仿佛無意間比他領先幾步。
蘇澈見了,眼簾低了低。
“客官先請坐。”那小二手快地擦了擦桌椅,示意幾人坐下,然后道,“幾位可想吃點什么?”
盜帥聞言抬頭,好奇道:“你這小小茶攤,除了面餅點心,還有什么?”
小二赧然般撓頭,“就只有面餅點心,充饑果腹。”
“看著來一碟點心吧。”盜帥擺擺手。
然后,他摘了斗笠,看到了貼在茶棚柱子上的一張告示,或者說,是通緝令。
上面畫了兩個人,一個是前梁國平北將軍蘇定遠之子,武狀元蘇澈。另一個則是前梁國內侍總管,后反叛后周東廠的顏玉書。
通緝令上關于兩人的罪行,是暗害燕國蕩寇將軍燕廷玉。
“這東西,連這荒郊野嶺的地方都貼了。”盜帥說道。
四人深知如今處境,早就做了些許易容,等閑人當然看不出來。而這通緝令,他們一路也是見了不少,只不過這通緝令上的日期,依舊還是五日之前的。
那時,正是他們‘葬身’淮水河之日。
換句話說,雖然這通緝令還未撤銷,但實際上,在官府的卷宗和江湖傳聞里,他們已經是死人了。
“罄竹難書。”商容魚說道:“你倆還真是罪大惡極的人。”
蘇澈搖頭失笑。
“你還笑得出來?”盜帥翻了個白眼。
“成了死人,倒也少了許多麻煩。”蘇澈說道:“起碼這一路,走得倒是平靜。”
自從淮水河離去,一路而來入蒼州,雖然不乏還能看到各地官府的捕快在抓人,但無論是謝家還是桃花劍閣,又或者是軍方的人,總算是沒有再追來了。
而他們也才真正感受到了,沒有追殺之后的平靜。
“客官,茶來了。”小二在桌上放了兩壺茶,又放了碟點心。
“這是您的點心,吃著。”他在四人臉上看過一眼,轉身就欲走。
“哎。”盜帥喚了聲,看著他,“你這茶,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