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澈看著他,問道:“是錦衣衛么?”
盜帥深吸口氣,并未回答,而是道:“我來除了告訴你這個,還想跟你說一件事。”
“后周官軍和錦衣衛,已在城外,方大師他們趕去城廓了。”他說。
“后周官軍?”蘇澈一愣。
“不足百人吧。”盜帥說道:“該是營中精銳,配合錦衣衛行動,如此看來,燕軍該是后手。”
“官軍既動,是為了示威。”蘇澈道。
盜帥點頭,“對。”
蘇澈見他有些欲言又止。
“嗐,其實我想說是,隨后周官軍來的,是蘇清。”盜帥說道。
“什么?”蘇澈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盜帥雖然看似不在意,卻一直觀察著蘇澈的神情,此時見他的確不知情,心里也是松了口氣。
“正是聽了這個消息,方大師他們才會過去的。”他說道:“如果此蘇清真是彼蘇清,可能你在墨家...”
他并沒有說透。
蘇澈搖頭,不敢去相信,“怎么可能是他,是不是搞錯了?”
“這是他親口說的。”盜帥說道:“當然,我知道他應該是跟平北軍在一起,可已經過去快兩年了,誰也不知道這段時間,他和平北軍究竟發生了什么。”
“你想說,他投靠了后周?”蘇澈失笑道。
盜帥張了張嘴,想說什么,但最后沒有開口。
他起身,拍了拍衣袍,道:“我去看看情況,有消息會通知你,先走了。”
說完,他略一點頭,走了。
蘇澈看著盜帥走出院子,背影消失在門外,眉頭緊皺,眼神如天上云海般翻涌不靜。
身后房門響動,接著是有人走出來。
“你都聽到了?”蘇澈說道。
玉沁穿了身淺藍綢衫,手指輕輕撥動著扇骨,聞言一笑,“聽到了,他懷疑你。”
蘇澈沒說話。
事實上,他當然能聽出盜帥語氣中的不確定,那不是懷疑,而是動搖,在知道此時領后周官軍來施壓的人是蘇清之后。
畢竟是親兄弟,一個在內,一個在外,再加上商容魚來過機關城,以她的心計,記憶一些路線和崗哨并不難。且她后來離開,若是在外與他聯系,又有無生教人脈提供便利,這簡直是一想到就幾乎認定的事實。
設身處地去想,不怪方不同等人,蘇澈也會懷疑,所以對于盜帥語氣中的不確定,他心里對此也不會有什么芥蒂。
“你覺得,真的會是我哥么?”蘇澈猶豫道。
一方面,若真的是蘇清,他當然開心,因為這代表對方安好,他們兩兄弟不僅能相見,他還能知道將軍府其他人的近況。
另一方面,卻不免為難且疑惑,蘇清若真的出現在此,那背后的牽扯或許真就如盜帥所說、墨家懷疑的那樣。
而不管其中是否有苦衷,他終究是站在了后周這邊,且此次是針對墨家。
玉沁看了眼蘇澈,知道他此時心緒不寧。
“不管是不是他,你都要先保護好自己。”她說,“而且他話中懷疑的,也不只是你。”
蘇澈將劍還鞘,眼簾微低。
的確,除了因蘇清和錦衣衛之事外,江構的死才是盜帥最在意的。
機關城里,精通拳腳又能正面格殺江構的人屈指可數,而玉沁便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