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算如今朝野之中或多或少會有所謂閹黨和黨爭,他依舊沒有失去信任,而他也從不予以理會。
這都是無關緊要之事,既在職責之外,也不在自己興趣之中。
朝堂腌臜事,哪與跟江湖中那些高手較量來的舒坦?
“老臣并非是獨自進宮。”第五唯我笑了笑,說道。
小皇帝有些驚訝,也有些疑惑。
“督公別賣關子了。”他撓撓頭。
“菩提寺的至臻首座,就在午門外喝茶。”第五唯我道。
“啊?”小皇帝驚呼一聲。
菩提寺是不亞于觀潮閣跟真武教的宗門,而至臻首座是菩提寺的佛門長老,更是宗師高手,江湖資歷甚高。
而在這個關鍵時候,對方來宮里,此舉代表什么自是不言而喻。
小皇帝很想說‘快請進來’,但轉念一想,至臻首座在午門外喝茶?
能喝茶的地方當然是午門處值守的班房,但以至臻首座的身份,怎會屈尊至此。
“督公,此時要請至臻首座過來嗎?”小皇帝問道。
他已然想通,菩提寺素來超然物外,不涉朝堂,也不管江湖事,說是只為百姓。既然如此,至臻首座肯定不是正大光明進宮的,而是眼前之人的關系。
所以說,讓不讓對方進來,何時來見,當然是要請教對方。
第五唯我微微一笑,“陛下想見,自然是何時都行。”
小皇帝點點頭。
殿中,一個寺人快步走出去,與門口值守的禁軍通傳去了。
第五唯我喝了口茶,靜靜等著。
不多時,禁軍領著人來了。
一個干瘦矮小,好似出身鄉野,吃不上飯的老頭模樣的人自殿外而入。
與外形不相符的是,他的皮膚紅潤,哪怕如此瘦削,哪怕臉上爬滿了皺紋,也不會讓人覺出老態。
但正因為此,更有一種強烈的沖擊,那便是詭異,讓人覺得此人不似善類般的詭異。
就如同志怪中常有的老精怪那般,只是從面容上看,就讓人不喜,心中泛寒。
他便是菩提寺的至臻首座,差一步便是上一任的主持,也是當今主持的師叔。
“拜見陛下。”至臻首座合了個佛禮。
小皇帝一瞬間如坐針氈,如芒在背,如鯁在喉。
因為對方的眼睛里泛著絲絲的白芒,不是被殿中的燭光映照所致,而是切實的在眨動間,會有讓人能看清楚的白芒浮動。
因為其人的聲音,是一種讓人聽后渾身一緊的木然,沒有什么感情,卻在話語落下時透著一股尖銳刺耳。
“不必多禮。”小皇帝有些不自然地動了動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