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玄聽懂了,這不是屠宗滅派,或是大動干戈,而只是針對此事,做出一個教訓。
最后的結果,就是第五唯我所代表的朝廷公門出面,來讓他們這些門派中人接下。
場間諸人不免皺眉。
正在此時,忽聞外界一陣騷亂,嘈雜之聲隱約可聞。
而事實上,堂中幾人也自是有所察覺,地面有輕微的震動,這是大隊人馬的到來,且已然逼近聚義莊。
“是朝廷的玄甲精騎。”顧叔朝起身,吐出口氣。
諸人走出門去,見莊內不少人都有了動作。
“發生何事?”葉青玄一把拉住個從外面匆匆回來的人。
“朝廷的玄甲精騎,好幾千人,就在莊外!”這人連忙道。
“你去哪?”葉青玄看他一眼。
“第五唯我來了!”這人沒多說,只是掙開后就跑了。
幾人相視一眼,皆能看到彼此眼中的沉重。
第五唯我親至,就算是他們,亦能感受到那種壓力。
……
即便第五唯我沒有進聚義莊,即便還未當面,聚義莊內的許多人,只是聞聲便心神大亂,自是不寧。
實在是因為對方的名頭和往年的所作所為,毫不夸張地說,放在江湖之中,可止小兒夜啼。
蘇澈等人沒有猶豫,直接便朝莊外走去,而在莊園門口,季子裳已然站在了前邊。
數千玄甲精騎,猶如天邊的一片陰云壓境,場間無聲。
對面,是常在聚義莊吃酒的一眾江湖人,他們站在季子裳身后,冷汗直冒。
因為面前這些虎賁的眼神,是死寂中的嗜血,仿佛他們這些人只是等待收割的雜草。
毫不遮掩的輕視,自這些精銳身上散發而出。
當然有人不忿,但只是觸及到這數千雙眼神,他們的不忿便化在了肚子里。
只有季子裳站在前頭,雙拳虛握,沒有說話。
他靜靜地站著,就如三四丈外的那輛雙駕的馬車一般。
馬車并不華貴,但看著就很結實,雕刻飛鷹的四角懸掛流蘇,倒有幾分安靜平和。拉車的是兩匹健壯的棗紅馬,這不是擅長奔馳來回的馬,而是披掛馬鎧,耐力持久的戰馬。
車轅上并沒有趕車的人,這就像是一輛幽魂般的馬車,走在大軍的前頭,卻是悄無聲息。
黑色的車簾被風輕輕吹動,隱約從一角縫隙里,可見朦朧而過的金線官靴。
這是第五唯我的馬車,從他進東廠的第一天,便乘坐這輛馬車,世人皆知。
“你是季子裳。”
安靜之中,有人開口,聲音透著溫和,讓人聽之便覺得安寧。
這是從馬車里傳出來的,所以是第五唯我的聲音。哪怕他是閹人,音線之中卻沒有絲毫的尖銳,反而更像是一個腹有詩書的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