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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姑娘怕是…”葉青玄有些擔憂地說了句,但也知現在說這個未免不好,所以及時止住。
秦凡看著場上,皺眉道:“先前那針線上所攜劍氣,只是感之便覺鋒芒刺目,可還是未能破開那護體佛光。這至臻首座,的確棘手。”
他這話還是收斂了說的,事實上,明眼人自是能看出,現在勝負幾乎明朗,若沒有與至臻首座這護體金身一較高低的武學,怕是連繼續的必要都沒有了。
如此這般消耗下去,只是在浪費真氣,甚至還可能會受傷。
“那佛光是菩提寺以氣血之力顯化的業火,消融真氣越強而此火越盛,若是人觸碰,不吝于被烈焰燒灼,更會如陰煞一般侵襲體內。”江令寒沉聲道:“此雖為比試,卻不是生死相斗,況且咱們已勝兩場,無需這般堅持。”
季子裳也是點點頭,看向一旁的蘇澈。
無論是他還是江令寒等人,自是想全勝的,但正如秦凡話中意思,如果連那護體佛光都突破不了,自然不必如此堅持。
畢竟,先前劍氣被佛光無聲消融,大家也都看在眼里,稍有不慎,便會受傷,而誰也不知道那至臻首座是否還有別的手段。
看著季子裳等人神情中的擔心,蘇澈微微一笑,“她不是喜歡涉險的人,在她沒有放棄的時候,心里已然是想好了對策。或者,也是有應對的自信。”
季子裳見他都這么說,雖然還是皺了下眉,但也沒再勸。
他想到了當初在梁州城時,他們己方人都被場上那人耍的團團轉,最后都以失敗而落幕,那的確是個運籌帷幄的人。
不,季子裳想著,下意識看了眼身邊的人,不只是她,還有蘇澈,他們都是一類人。
蘇澈雖欲傳音去問詢玉沁打算,但又想此舉難免會讓她分心,而且看她如今神情自若,該是心中另有計較。
更何況,玉沁所學武功無數,其中不乏各派絕學,更有《無生玉錄》這等神功傍身。她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如今既在堅持,他當然會相信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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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過了許久,其實也不過在幾息之間。
玉沁能聽到演武場外,其他人的話,包括蘇澈所說的,她也能聽到,心里,有些笑意,有些欣慰。
旁人覺得自己是在逞強,他卻知自己心有考量。
如今已然可稱兩心同,如何不讓她感到開心呢?
針線已經斷了,而事實上,在《觀潮劍氣》的修行上,她與蘇澈選擇了不同的路,也各有造詣,而現在,自己的領悟,僅用出劍氣,恐怕還真不一定能破開對面那老和尚的護體金身。
即便能打破那佛光,也要耗費太多真氣,倒不如,用更為省力的辦法。
玉沁想著,抬起手,看著手上,白凈的指間,隱有熒光閃爍,陽光下,如浮光掠動,好似夜里螢火,亦如冰屑。
只是想要贏的話,可能就會暴露《無生玉錄》的存在。或許其他人看不出來,但對面的老和尚是菩提寺的首座,還差點當上主持,他的見識要遠超眾人,未嘗不會察覺。
玉沁猶豫片刻,眨眼間,眼中已然堅定下來。
以自己如今的修為,再加上蘇澈,兩人聯手,在這江湖中,在這天下間,能攔住他們的人一只手都能數過來,也不過是幾個老家伙罷了。
那么,即便暴露出《無生玉錄》這部魔功,自己又非當年的無生老祖那般損害各派利益,想要號令江湖,想來是不至于受眾人圍攻的。
況且,這只是最壞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