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正因為她一直深居宮中,無人相擾,又有皇帝護著,所以無憂無慮,才會如此單純善良。
可惜她出來做事便要經歷種種挫折,但她稟性聰明,突飛猛進。
恐怕過不了多久,就會成為一個精明干練之人,會變得更加難以對付。
驟然離開這里,他忽然有幾分不舍,這幾天在公主府的日子過得很精彩,見識了從前沒想過的世界。
他轉身回頭便要離開,對面忽然看到了謝紫穎,她飄飄如絮,神色陰沉。
看到宋云歌,她招招手。
宋云歌便要直接離開,不必挑明身份,只是讓她知道自己不是顧憲便成。
“父皇病了!”謝紫穎輕聲道。
宋云歌一怔。
謝紫穎招招手,左右看一眼。
宋云歌湊上近前。
謝紫穎一邊往公主府里走,一邊低聲道:“進來說話。”
宋云歌好奇,不知皇帝謝升到底如何了,比起皇帝的病情,倒是不急著走。
兩人來到公主府的后花園,坐到小亭里,待茶茗奉上,謝紫穎揮手退下眾奴仆。
宋云歌輕啜一口茶。
“父皇重病!”她輕聲道:“病得很重!”
宋云歌皺眉:“御醫看過了吧?怎么回事?”
“外感風邪,內中虛弱,再加上父皇心憂煩重,便病倒了。”
“不是有人搗鬼吧?”
“不至于。”
“應該沒什么大礙才對。”
謝紫穎輕輕搖頭:“父皇的病很重,怕是……”
宋云歌失笑:“公主莫要開玩笑,皇上也是身負武功之人,修為不俗,必能壽盡,怎么可能被一場邪風重創?”
“正因為父皇身體強健,一旦虛弱下來,才更可怕。”
“那就沒辦法了?”
“父皇已經開始寫遺詔,喚我過去,便是要叮囑我及時宣讀遺詔的。”
“讓公主你宣讀遺詔?”
“正是。”
“……看來沒有公主你的事兒啊。”
“你想說什么?”
宋云歌道:“公主,皇帝也未必非要男子做吧?幾位皇子都不成器,為何不能由公主你做?”
“休得胡言!”謝紫穎忙喝道。
宋云歌道:“這里只有我們兩人,有什么不能說的?公主難道就沒有做皇帝的心思?”
“這是不可能的事!”
“為何不可能!”宋云歌道:“公主執掌演武堂,得天獨厚之勢!”
“沒有人會服一個女皇帝。”謝紫穎搖頭嘆一口氣:“我從沒有過這個心思,父皇為何一直信任我,也是因為這個。”
宋云歌道:“凡事總有第一次,難道公主就不想試試?縱使公主你不試,那些皇子們登基就會放過公主你?”
“……要看哪一位皇兄了。”謝紫穎道:“如果是大皇兄,自然是不要緊的。”
再怎么說也是一母同胞,不可能下死手。
“與其把命運交給別人,不如自己掌握!”宋云歌微笑道:“這可是難得的機會,……遺詔啊!”
“不成不成。”
“公主,錯過了這機會,可能就任人宰割了!”宋云歌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