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意外重逢
憲法廣場靠近國會大廈的索菲特酒店,莫磊用另一本護照開了一間房,提著包上到22樓,簡單洗漱之后換了一套衣服,并在背囊里掏出幾樣小物件塞進口袋,將其他的證件塞在茶幾下的地毯下面,只帶了那本化名叫“周揚帆”的護照就出門了。
由南到北的這一段路上,游行示威的人群漸漸減少,也有三三倆倆的人在路邊坐了下來,更離譜的是還有人在道路旁邊的草坪里搭上帳篷,似乎做好了長期準備。道路兩旁還有無數警察,三名分成一組。幾臺熄火的警車停在大街上的路口,車里影影綽綽有人。
沿著大街上走了一圈,這里的氣候與波哥大差不多,也屬于建在高原上的城市。有著風格迥異、雄偉恢弘的建筑物,大街上戒備森嚴,廣場東部的狹窄街道上卻擠滿了混亂的小商鋪和賣著不知真偽大牌化妝品的地攤。街道上有搖著不甚好聽的某種傳統樂器的賣藝者,還有穿著某種軍裝拿著帽子乞討的年輕人。戴著長長的羽毛頭飾的舞者伴著鼓點的節拍舞動,表演阿茲特克的舞蹈。神色匆匆的游客背著背囊,結伴走在清靜的小巷內感受著百年滄桑。
他腦海里閃過一個畫面,也不知道那一對在波哥大遇險的男女后來是什么情況。
走進街頭的公共衛生間,莫磊從口袋里掏出些小物件,對著鏡子在臉部做了些微的調整,整整衣服,便大步走出之后從口袋里掏出墨鏡戴上。他看了看腕表,現在是下午兩點四十分,便壓下了馬上去找唐健的代理人的念頭,左右掃視了一遍,沿著大馬路朝背面走去,當他看見恢宏壯觀的大教堂時,便朝馬路左轉,走向街頭的那一排咖啡館。
單純的背地圖,遠不及親自走一趟來得實在,想要了解一個城市,最好的方式便是用腳去丈量。
……
這一排的酒吧街是當地最為出名的,但來這里玩樂的要不是三五成群的外地小伙,要不就只有本地人了,很少有單獨的旅客會來這里喝酒。但每天下午的時候,這一帶還是非常熱鬧的地方,三三倆倆的游客在街頭幽藍,三輪車的鈴鐺叮鈴鈴響著在馬路上穿梭,酒吧門口放上一把遮陽傘擺上一張小圓桌,便成了快餐店與咖啡館。
巷內墻壁上的涂鴉顏色刺眼,長長的流蘇掛在門口,用色彩斑斕的玻璃珠串聯起來當做門簾,有人進出的時候,玻璃珠子碰撞出悅耳的聲音。刺鼻的辣椒味與咖啡的香味彌漫在空氣里。
蒂娜將咖啡杯沿貼近唇邊,呆呆地看著墻上的涂鴉,那是一幅用搶眼的紅與揪心的黑畫出來的耶穌圖案,圖案很大,占據了半邊墻壁。在她旁邊的座位上,幾位英俊帥氣的金發小伙沖她指指點點,互相打氣著準備過來搭訕,可被蒂娜漠然的眼神看了一眼,其中一位準備過來的小伙子訕訕地坐回原地。
離這家咖啡館的半個街區,莫磊將墨鏡摘下來拿在手上,與普通的游客一樣,緩緩行走在街頭。道路兩側,幽長的巷子內還是十分冷清,游客們大多數只是在大街上東張西望,有人圍著跳舞的藝人大聲笑鬧著,有人在地攤邊與小販討價還價。他耳內突然聽見細細的呼痛聲,便側頭向聲音來源看去,便看見一名穿著警察制服的年輕人正在巷子內暴揍某個家伙,警察的目光與莫磊的目光對視的時候,莫磊趕緊轉過了頭,大步跨過馬路,戴上墨鏡,朝著另一側走去。他看見有一家咖啡館門口的墻上,用紅黑兩種顏色畫著一個巨大的耶穌頭像,一位女士安靜地坐在圓桌前,背對著道路。幾位做登山打扮的小伙子坐在另一桌低聲談笑。
再朝前方走了十幾米,莫磊選擇了一家看上去十分清靜、墻壁上涂鴉的顏色也相對素雅的咖啡館,圓桌上還鋪著藍色的桌墊。他坐下來點了一份玉米片湯、一份薄脆披薩,穿著金黃色小短裙與紫紅色上衣的女招待向他推薦了阿爾杜馬拉咖啡,莫磊笑著接受了女招待的建議,當然,小費是不可少的。只是他再次被那刺眼的衣裙亮瞎了眼。
那名警察從對面距離6、70米的巷口走了出來,左右看了看,便朝著莫磊的方向走了過來。莫磊低頭看了看放在桌面上的雙手,有些無奈。但他卻看見那個警察跨過馬路之后,徑直走向左側那家外表夸張的咖啡館,徑直在那女孩子的桌前坐下,身上的衣服有些皺巴巴的,碩大的手槍槍柄被警察移到了后腰,那雙剛剛還在暴擊別人的雙手也洗得干干凈凈。
警察與那女孩似乎早就認識,兩個人低聲談笑著,女孩時不時會發出笑聲。莫磊詫異地朝著那邊看了兩眼,十幾米的距離,笑聲隨著風飄送過來,竟然有些熟悉。只是他自嘲地咧咧嘴,他鄉遇故人的念頭煙消云散。恰恰那位舉止熱情未語先笑的女招待送來了咖啡與玉米湯,莫磊便端起咖啡啜了一口,抬起頭,透過打量著四周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