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磊待胖醫生將門關上之后,便對著斜靠在沙發上的尼克松發問。他坐在入門左手邊的書桌前,身下坐著的木椅看樣子比醫生的年紀還要大,害得他開始都不敢坐下去,生怕坐壞了文物。
他在等待著尼克松的答案,如果尼克松說要那塊印刷鈔票的模板,自己會告訴他真實情況,也會告訴他,如果真能找到、或者說即使尼克松找到,他也會去幫助尼克松搶回來。
莫磊不是法律的締造者,更不是它的維護者。只是,在需要公平正義的時候,他會選擇站在正義這一方的人而已。
“報答我?”尼克松的臉色有些灰敗,可依舊神采奕奕,“那就有一天救我一次怎么樣?”
說完之后又哈哈大笑道,“開玩笑的,我這樣的人,沒得救,兩條路——生與死。但對于我來說這無所謂的,反正我會下地獄。”
“我相信,你的手上沒有無辜的人命。”莫磊真誠地說。
“難說,我也說不準。”尼克松滿臉無所謂,“只是,在需要清除掉某個貨物之前——抱歉,我將他們稱之會貨物,嗯,我會調查一番,心里會祈禱這貨物對我的胃口。”
“接下來打算去哪?我知道你現在很累想休息,可是我在想,你可能會不告而別,所以……,當然,你我一樣,都不太想了解對方的計劃,抱歉!”
一邊說話,一邊拿起書桌上的酒瓶對著尼克松搖了搖。那是一瓶杜松酒,大概是醫生用來’待客‘的,會計算在醫療費用以內。
尼克松搖搖頭,“我不喜歡酒精。”
“在干完活之后,難道不需要酒精來慶祝自己的目標達成?”莫磊雖然這樣說,但卻將酒瓶放回了原地,再幫尼克松倒了半杯熱水遞了過去。
“慶祝的方式很多種。酒精會侵蝕人的大腦。”尼克松接過熱水點頭致謝,沉吟了一下,看著莫磊說道,“我其實沒去過中國,但卻認識一些其他國家的中國人,對中國人的確很有好感,你們總是很努力、很團結。”
“如果在異鄉他國,連自己同胞都不能團結,那又能團結誰呢?”莫磊笑笑,“在我們國家,也會有爾虞我詐勾心斗角的,只是,中國人是很奇怪的,此間的人啊,總是很矛盾,也很別扭。明明個個都在爭名逐利,卻又不見得什么都肯賣;明明人人內心都貪生怕死,心底里卻有血性十足,等待著某天被外界引發。”
“你是說華人社區的中國人么?”尼克松敏感地察覺到了莫磊的感慨。做為計劃周詳思維縝密的殺手,他早就猜到,土狼之所以摔下懸崖,肯定是有人通風報信。
“倒不一定,我們那里很多人,都如此。”莫磊有些消極的眼睛突然又亮了,“我其實很慶幸生長在這么一個族群,一樣黑色的頭發、眼睛,說著同一種語言,共同齊心協力地走到今天。”
“是啊,你的兄弟們,都很好,我很羨慕。”尼克松在沙發上伸了個懶腰,仰頭看著天花板,“一個人久了,便不信任所有人。在港口的時候,看見你們為彼此可以拼命,便覺得身邊是有值得信任的人,真好。”
“因為彼此是同袍,是生死兄弟。”莫磊坐直了身子。
“抱歉,你們曾經是職業軍人?或者是什么情報單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