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莫磊指了指臥室,“隔壁也有房間,我要在客廳放哨。”
“放個毛線,如果查爾斯也是個渣渣我們倆就再殺出去就是,好好去睡吧。”
土狼大笑著比比中指,朝臥室里走去。
……
噼噼啪啪的微弱聲響驚醒了莫磊,他在被單下一擰身,抓住夾在膝間的瓦爾特P99舉起來,兩腳踢向床沿,險些就要蜷縮起來開槍。
房間里沒有人,月光透過朝北的窗戶灑進房間,純白的光芒被厚實的嵌板分成了縷縷光束,光束懸在空中,看起來頗為怪異。瞬息之間,他忘了置身何處,也不記得他睡覺前是多么的疲憊,以及睡得多么香甜。站在地上,他忽然想了起來,全部都想了起來。多年的生死兄弟就睡在隔壁的房間,右手小臂骨折;還有一位受傷的大哥正在往這邊行進的路上;他身處異國他鄉,前方陷阱重重、處處殺機。
莫磊看了看夜光手表,凌晨四點十五分。他睡了將近十三個小時,胳膊和腿如灌鉛一般地沉重,雙眼像是被膠水黏糊住了,喉嚨干渴得就像是要著火一般地難受,這一切都說明,他在這十幾個小時之內都沒挪過地方,幾乎連翻身都沒有。他在床沿坐了幾分鐘,深深呼吸清冷的空氣,放下槍,活動雙手,用力拍打著手指,同時瞪著臥室的門窗。
土狼應該已經起床,又點了一次壁爐——噼噼啪啪的聲音就來自燃燒的木柴。莫磊想等會兒才出去,他的腦袋一陣陣脹痛,身上的舊傷像是在提醒他已經過了能迅速恢復的年紀。尤其面上的胡須幾天未曾修飾,用手一摸,癢癢的十分難受。
房間里有浴室,干脆去洗個澡再收拾一下,土狼身上的繃帶也有十幾個小時了,該換了。
四點四十分,莫磊推拉開房門,走到客廳。土狼站在壁爐前,手里端著一杯什么東西在喝,壁爐的火光照耀著土狼的側臉。他聽見了開門的聲音,便轉過頭看了看莫磊。
“我把你吵醒了?”土狼問。
“沒有,我是被尿憋醒的。”莫磊穿著在蒙地卡羅醫生幫買的衣服,醫生目測的眼光很準,衣服的大小很合身。莫磊發現,土狼也洗漱完畢,換了件新T恤,只是刮掉胡須之后,原本就瘦削的臉龐更瘦了,只剩下眼睛依舊熠熠發光。
“你是想將我與周睿留在這里,然后讓高兵離開,打算自己一個人去結束這件事情嗎?打算不告而別?”土狼幫莫磊倒了一杯咖啡。他在客廳的櫥柜里找到了咖啡豆,煮了一壺。
“你過來,我幫你換換繃帶。”莫磊從沙發邊的包裹里拿出醫用繃帶,沒正面回答土狼的問題。
“高兵是不可能走的。而且,沃克斯身邊有大批傭兵不說,自己也神出鬼沒的不好找。而且,先不說財政部的人是否會找你,就說那些黑幫,哪個不想將你給抓了?別瞎想了,等高兵他們過來,大家在一起討論一個計劃是根本。”
端著莫磊的那杯咖啡走到沙發邊坐下,將杯子放在茶幾上,土狼看著垂頭整理繃帶的莫磊,笑著說道,“我們是一個整體,你犯不著那么大壓力覺得非要將所有的責任攬在自己肩膀上,那就是對我們好了?都已經陷進去了,你以為我會那么大方讓別人抓住我一頓羞辱就完事了?他媽的我也要報仇的,對吧,你想想哈,我們當年何曾受過如此屈辱?就算死剩下最后一個人,也是扛著槍往前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