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事不宜啊!
高兵也跳了下來,厭惡地出看一口粗氣,地上殺手的尸體除了血腥味之外,還有一股奇怪的、膩人的香水味道。
他們沖下樓,沖進街對面的小巷,緊貼著磚墻,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眼睛密切地注意附近的各種響動。四輛亮著警燈的巡邏車堵住了旅館正門,救護車被夾在其中。旅館中現在已經抬出了第二幅擔架,帆布蓋住了尸體,然后又是一副擔架,兩人都看見了死在樓梯間那家伙的血跡斑斑的腦袋。
高兵還看見那一對情人走在警察身后,男人大喊大叫著發泄心中的不滿,女人戴了一頂帽子擋住了自己的臉,距離歇斯底里的男朋友很遠,身體語言無聲地抗拒著自己的情人。三名身穿警服的警員拉開了警戒線,大聲讓好奇的行人退后,幾名看上去級別比較高的便服偵探正在沖著步話機發布命令。
酒店的所有出入口已經封閉,各扇窗戶也有人留意觀察,警察一個個把槍拿在手里,以防出現緊急情況。莫磊已經恢復了冷靜,他留心觀察著看熱鬧的人群,勘察著會否出現可疑人物。看來自己出現的情況并非狄格爾一個人知道,又或者是狄格爾安排的人。可惜自己沒來得及與幾個殺手對話,那樣就可以從他們每一個人的言語中找出破綻,加以分析。
“等你恢復點兒。”高兵氣喘吁吁地說,“咱倆分頭混入人群,步行兩個街區之后再找出租車離開,選第三個集結點匯合。留在這里毫無意義了,就算有人在人群里,也無法出手。看得出來,他們還是想從你手上拿到東西。”
“我們最好趁亂趕緊離開吧。”莫磊勉強站直了身子,恢復了精神但卻無法恢復傷痛。“警察很快就會拉網搜索,尋找受傷的人。他們知道剛才開了不少槍,肯定有人受傷。”
高兵從頭上拿下那頂灰色帽子,這東西竟然在自己翻滾著沖下臺階時也沒有掉下。他將帽子戴在莫磊頭上,在戴上之前讓莫磊低下頭檢查了一遍傷口——沒什么大礙,有沒有腦震蕩就無法用肉眼看出了,至少莫磊現在沒有嘔吐的現象。
“你脖子上的傷口太明顯,換件衣服。”一邊說,高兵一邊將自己身上黑色的外套脫了下來。他留了一手,在套上巴西人的外套之前并沒有脫下自己的外套,現在恰恰可以派上用場。
換掉自己沾了血的外套,莫磊揉成一團塞進自己的背囊里。不能丟在這里,這純粹是下意識的行為。他將黑色外套穿上,衣領豎起遮擋住脖頸上的傷口,看了看高兵。
“嗯,擋住了。”
“走吧,待會見,自己小心。”莫磊將背囊在背上背好,裝滿彈匣再將手槍收進衣兜,右手感受著冰冷的槍柄。
“你走那一頭。”高兵指了指小巷另一側的反方向,也將手槍揣進衣兜,走出巷口。他像個普通看熱鬧的人一樣,在馬路對面,朝著酒店方向看了看。可他只能側臉掃視,那一對情人不知道是否記得自己,尤其是那位女性,在危機降臨時的冷靜遠遠強過大部分男性。
遠處再次傳來警笛聲,越來越多的警察過來了。
行走之中,高兵禁不住在胡思亂想——自己與莫磊的這一通折騰,將警察都吸引了過來,豈不是給那些搶劫犯與小偷們創造了機會?
巷子內的莫磊在高兵轉身離開之后,原地佇立片刻,閉眼臆想著四肢在均勻地分布力量。然后再次看了看巷口不斷有行人沖向酒店的方向,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越來越緊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