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加納保鏢的離奇死亡
“哦,我的天啦,看上去太可怕了。”
墨西哥城特警大隊的新警員迪亞斯大聲哀嘆。他之前在176號高速公路上做過半年的巡警,見過很多亂七八糟的交通事故,可今天的景象依舊讓他有些受不了,他覺得胃部沉甸甸的猛往下沉,便趕緊走到公路旁,吐了個稀里嘩啦。燙得筆挺的黑色制服上也濺了不少污漬。他用紙巾將污漬擦干凈,隨后將紙巾扔下路基。
臨近天明,天空灰蒙蒙的,空氣中充斥著汽油的味道與山野間樹葉的味道。一絲曙光悄悄從天際邊沿亮起,與尚未落下的星星一起將現場朦朦朧朧地呈現在他們的面前。
那臺黑色的福特金牛座停在路邊,車頂扭曲得不成樣子。鮮血灑遍了擋風玻璃,一個男人的腦袋扎進了儀表盤,儀表盤被尸體撞擊成兩截,沖擊力把尸體的頭部壓得扁平,五官徹底毀掉了,這源自所謂的二次碰撞,即車禍發生之后,車內乘客與儀表盤之間的碰撞。
迪亞斯警官旁邊的拍檔是桑切斯,他一直在冷眼旁觀這個菜鳥的所作所為。做為特警,被隊長指派來查勘這一起車禍,本來應該是對這件車禍的懷疑。但隊長安排這位入隊不久的隊員跟著自己,桑切斯心里難免有些郁悶,他認為迪亞斯警官應該坐在辦公室里看檔案,或者站在十字街口搖著指揮棒吹著口哨。那樣的地方更適合眼前的拍檔。
對于桑切斯來說,從魔鬼之都華瑞茲調到墨西哥城特警大隊,這么些年,比眼前的交通事故更加不堪入目的現場他也見過,如何在遍地狼藉的血泊中與四肢間吃下午餐,這是特警隊員必須具備的最基本條件。
“迪亞斯,這次是夠嚴重的。”
桑切斯放下手中的腦袋,從駕駛座旁邊站起,脫下乳膠手套走過去拍了拍新拍檔的肩膀,他對這家伙故作鎮靜的眼神十分厭惡,尤其是嘴角還掛著嘔吐物的殘渣。“你得適應這種事情,未來你會遇見更糟糕的現場,我們還得打開車門,去里邊取證。所以,你的紙巾不能再亂扔了。”
“我的天,你見過那個人的腦袋了嗎?”迪亞斯警官又是一陣干嘔,但他看見了那位面無表情正準備拉開后座車門的女警,便忍住了奔去路旁的沖動,“再說了取證怎么會是我們的事情呢?應該是刑事組同事的工作。”
忍住一拳將這個家伙打暈的沖動,桑切斯使勁讓自己的臉色變得和藹可親,“兄弟,今天好在這里面沒有小孩子,曾經有一個現場,一個車禍現場,一個半歲多的嬰兒從每小時140公里的雪佛蘭轎車里飛了出去,飛了十幾米才落地,最后,爛成了一個布娃娃。告訴我,哪個才算可怕?”
“桑切斯!!!”車里的女警薩爾瑪不滿地叫了桑斯切的名字,她不是害怕這個故事,而是擔心車邊的菜鳥再度嘔吐,嘔吐的聲音也是讓人惡心的,尤其是面對著一具血肉模糊的尸體。
迪亞斯的臉色變得比曙光還白,用手掩住嘴瘋狂地咳嗽幾聲,好不容易才直起腰來,“對不起,我……,我看不了那個家伙的臉。救護車來了嗎?”
“十分鐘之內肯定到。”薩瑪爾從后座的另一側推開了車門下了車,俊俏的五官皺成一團,眼神里帶著厭惡、憐憫的情緒看著迪亞斯,雙手叉腰,腦袋對著車頭的方向擺了擺,“不過他現在也感覺不了痛苦了,現在就算是上帝來了,也救不活他了。”
“這個算是哪一類?單車輛致命事故?”桑切斯問薩瑪爾,他在女警下車之后便朝后退了一步,這個薩瑪爾對自己太過熱情可不是什么好事。
從統計學來說,高速公路上,單車輛致命事故是最常見的一種車禍事故。
“絕不可能。”薩爾瑪對桑切斯的態度與對迪亞斯的態度簡直就是天堂與地獄,轉過頭看著桑切斯的一剎那,臉上便笑容燦爛露出滿口白牙。她像是想起旁邊還有一位菜鳥隊員,便可以收斂笑容,扮得嚴肅一點,“撞擊護欄不可能這么慘,撞上大型的拖車才是這個效果。這條公路上最多的就是大型貨車,有些怪物貨車的后懸垂特別低,金屬邊沿利如刀刃。跟在這種車的屁股后頭,它只要來一個急剎車,你的腦袋要是縮的不夠快,肯定身首異處。我敢打賭,這樁車禍的罪魁禍首,肯定就是那么一輛大卡車。”
“那另外那名當事人呢?天殺的卡車又去了哪里?司機難道毫無感覺?”迪亞斯開始恢復了自制力,故作聰明地參與了同事們的討論并且提出了以為很成熟很專業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