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是因為睹物思人,不單單是自己,更重要的是自己的母親,每每走進熟悉的菜市場,看著熟悉的擺設,熟悉的朋友,還有自家已經擺設了幾十年的攤位,都會悲從中來,難以自抑。
開門做生意總不能哭喪著臉迎客吧?是以郝七八跟母親商量了干脆出售了這個攤位。
另一方面還是跟母親相關,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伴侶陡然離開,也讓她蒼老了不少,郝七八想要更多的陪伴著她,不愿自己被拴在那個攤位上,這個自由度很高的‘騎士’工作自然就成了很好的選擇。
至于將來如何?郝七八并沒有想太多,現在的他是天地無懼,悠然自得!
一個擁有了勇氣的大男人,又會被什么打敗呢?
來到美緣小區13號樓601室,三人果然都在,帥霸躺在沙發上,以冷小暖的大腿為枕,看那模樣似是喝多了,另兩人罕見的抽著煙,郝七八來了也只是抬頭看了一眼就罷,那模樣,愁眉不展。
“這咋的了?大早上就喝成這模樣?”郝七八看看時間,才不到十一點,走過去搬弄著帥霸的臉,“誒,醒醒!聽見沒?”
沒反應,又問兩人,“他這是怎么了?你們倆倒是說話啊?”
良久,鄒宏一才低沉著嗓音說道:“你記不記得咱們四個最初結識的時候,咱倆一直喊她冷姐,而帥帥一直都是喊姐?”
郝七八略作回憶,不確定的點點頭,“好像是有這么回事?這跟他現在這狀態有什么關系?”
“別急!你聽我慢慢跟你說行不行?”鄒宏一皺眉瞪了郝七八一眼,把郝七八郁悶的要死,真恨不得抽丫兩巴掌。
耐著性子聽他又道:“那你也肯定還記得我們一直就很奇怪帥霸這么一個壯漢為什么一沾酒酒醉對吧!”
郝七八沒好氣的再次點頭,心道這不都廢話么!
“還有第一次你帶我來冷姐家的時候,你還記得不?帥帥熱情的過分,讓咱倆莫名其妙?”
“對,后來把這事兒給忘了,一直以為他就這么個性子呢!”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有一個親姐姐!”
“什么?”郝七八并不是驚訝,而是更加的覺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冷小暖也一樣受不了鄒宏一那磨磨唧唧的勁兒,接過了話題給郝七八解惑,“這小子也挺苦的,從小父母雙亡,他姐一手把她拉扯大,供他上學,后來這小子知道了他姐姐是做小姐給他掙的學費,就受不了了。”
不管郝七八掉地上的下巴,繼續說道:“一個激動之下,這小子就報了警,后來可能是見我那段時間的不堪作為跟她姐有點兒像吧,就特別想要了解我,接下來的大概就可以想象了。”
“見我后來沒有再繼續墮落下去,或許是出于對他姐姐的希望?就跟我特別親,經常喝多了就拉著我的手又是胡言亂語,不想他姐離開他啊,求她的原諒啦,害怕求抱抱啊什么的一大通。”
冷小暖再次點上一支煙,“那時候我還莫名其妙,現在總算是弄明白了,原來這小子一直是活在這樣壓抑的日子里,真是難為他了,整日里嘻嘻哈哈的跟個沒事兒人一樣,也難怪沾酒酒醉,不是他不能喝,是他想醉啊!”
鄒宏一接道:“是啊!可以想象一下,他對她姐的感情,既有感恩和依賴,又有不恥和怨恨,自己還親手把她送進了監獄里,活的能不累嗎?”
郝七八捂臉,猛地一陣亂搓恨恨罵道:“哎,我們這些做兄弟的真特么失敗!給我一支煙。”
沒人看到醉夢中的帥霸流下兩行清淚,郝七八又道:“我們能為他做些什么?”
一陣沉默,鄒宏一才幽幽說道:“后天就是他姐姐出獄的日子。”
郝七八:“我們陪他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