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克他......從小就有心臟病嗎?”想起厄普肖曾經隨時攜帶的小藥盒,林克小心翼翼地詢問。
“不,他只是偶爾會說自己胸口不舒服,但其他的什么也沒告訴過我們。醫生檢查過后,也沒有查出他心臟驟停的原因......現在齊克還在搶救中,他甚至還沒有脫離危險。”
面對林克的詢問,瑪莎又一次流下眼淚。
見此情形,林克沒有再問。這位好心的女士所遭受的打擊,已經夠大了。
就這樣,林克一直和厄普肖的家人共同守候。他們都相信,這個強壯的家伙肯定會醒來。
然而,就和林克幻想自己能在NBA有一番作為,幻想自己的經理人肯定全心全意為自己著想一樣。他認為厄普肖一定會脫離危險的幻想,也一并破滅。
十小時、十二小時、十五小時、二十四小時......厄普肖依然靜靜地躺在那里,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12月13日凌晨四點,在林克趕往醫院的4時后,參與搶救的醫生滿頭大汗地走出病房,看著林克和他身邊厄普肖的家人,說出了那句在電視劇里已經爛大街,但真正聽到時卻無比誅心的話。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兩天的連續救治,所有人都試圖把他從生死線拉回來。死神在另一頭舉著鐮刀,看著這個年輕人的身體在其中拉扯。
它得逞了,發達的醫學在它面前敗下陣來。心臟驟停,厄普肖的人生將不會再有下一個篇章。
大哭?暈倒?撕叫?都沒有,那一刻,林克周圍只有寂靜。
這感覺,就好像他前天凌晨回到俄克拉荷馬城的那一刻。黑暗、無助、孤獨。
厄普肖的母親愣了幾分鐘,然后逐漸抬頭看向林克。她從手提包里拿出了一個信封交給眼前的華裔男人,“這是齊克寫給你的,他的隊友從他的更衣柜里找到。我原本是希望他親手交給你。但現在......”
林克趕忙接過信封,在這個網絡如此發達的年代,寫信這種交際方式幾乎絕跡。但很明顯,厄普肖希望有些話能夠被保存下來,而不僅僅是龐大數據庫中的幾串代碼。
把信封交給林克后,瑪莎走入病房,放聲痛哭。這個堅強的女人,再也撐不住了。
※※※
我的兄弟林克,
但愿你在休斯敦一切都好,能夠看見你進入NBA,我發自內心替你感到高興。為什么要寫信呢?一開始我也覺得這主意簡直太蠢了。但我始終無法通過幾個短信文字,來表達我內心的欣喜。我還是覺得,親手寫些什么,才能表達我的喜悅和驕傲。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的努力肯定能得到回報。前幾年我也去歐洲打過球,說實話那兒的工資可比發展聯盟要高得多。但我還是回來了,為什么?不都是為了NBA嘛。恭喜你,你達成了我們所有人都渴望的成就。
當然,這一切只是開始,之后的日子還會很艱難。你可能會為了下一個十天合同而拼得頭破血流,可能會為了上場時間而不得不在訓練場上和隊友玩命。可能,哈哈哈哈,可能會為了你的房租發愁。但無論遇到什么事情,你都不能放棄。
因為你也是我進入NBA的念想和精神支柱,你倒下了,我的夢也就碎了。
就這樣吧,比賽馬上就要開始,我要上場了。但愿明天早上,我能看到你簽下第二份十天短合同的新聞。
勇往直前,伙計。
齊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