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爾渾身一個激靈,立馬把舌頭縮了回去,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恐懼,撲到瑪恩大嬸的腿上,哇哇大哭起來:“媽媽,我不要割舌頭。我不要割舌頭。”
“伊露麗!”埃斯蕾娜有些生氣了:“他還只是個孩子,你就別嚇唬他了。”
“蕾娜,你覺得我在嚇唬他?”伊露麗梗著脖子,夷然不懼:“你見過那東西在嘴里的樣子嗎?你知道有多恐怖嗎?”
“你給我過來。”埃斯蕾娜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一邊,壓低聲音:“我知道你說的是對的。但恐慌無法解決問題,只能添加麻煩。你懂嗎?瑪恩大嬸,喬爾,他們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
“是,我明白你的意思。”伊露麗的情緒稍微有些緩和:“但謊言同樣無法解決問題。蕾娜,你清醒一點兒,這不是病,而是詛咒。海怪的詛咒,你懂嗎?如果我們放任不管,小喬爾也會像那些家伙一樣,跑去舔舐石柱……等等,我好想明白了什么,莫非舔舐石柱,能夠消除舌頭的癢,所以那些家伙才跑過去舔。”
“不管是詛咒,還是病,都是個麻煩。”埃斯蕾娜細長入鬢的眉毛皺在一起,那頗具精靈優雅的臉上寫滿了憂慮,這里可是海盜的巢穴,沒人會治病,更沒有什么驅魔的神職人員。
“失去舌頭,總比丟掉生命要好。”伊露麗輕輕的嘆了口氣,雖然她老是欺負小喬爾,但那只是她表達親近的方式,越是她在乎的人,她的脾氣就越臭,比如蕾娜……
埃斯蕾娜陷入沉默,她又何嘗不明白,伊露麗的決定是目前最可行的。可是,一看那個瘦弱可憐的小男孩,心里滿是不忍。
割舌頭是有風險的,她們很明白,割的不好,就會失血過多,丟掉性命。
“蕾娜,我知道你很為難。”伊露麗咬了咬牙:“交給我來做吧,反正我在大家的眼里就是個惡人。就算讓小喬爾恨我一輩子,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變成怪物。”
埃斯蕾娜驚詫的望著伊露麗,心里十分動容,盡管伊露麗脾氣臭,嘴巴毒,但這寧愿讓別人恨她一輩子,也要拯救他人的決心,非常人能及。
沉默了好一會兒,埃斯蕾娜出于謹慎,以及心中的不忍,搖頭道:“伊露麗,這種惡名不能讓你自己來背。我想,或許我們還有些時間。石柱就是關鍵,還有,你所說的,拯救了你的觸須……”
伊露麗猛地一拍腦門:“對啊,那個觸須拯救了我,還幫助我擊退了海怪。只是,我也不知道它是從哪里來的,他消失的也很快,無影無蹤。”
“所以,現在回歸我們的討論,伊露麗,希望你能一五一十的把當時的過程描述出來。”
“呃……”向來不知‘害羞’是什么的伊露麗,臉頰騰的就紅了,她的確向姐妹描述了觸手的拯救,但——那羞恥的過程,根本就難以說出口。
“怎么了?”埃斯蕾娜敏銳的察覺到這一點,追問道:“伊露麗,你是不是還有其他的發現,或者有什么沒有告訴我們。”
“啊……哈哈,沒有,怎么可能呢。”伊露麗的目光開始躲躲閃閃:“就是我說的那樣啊,它替我牽制住了海怪,然后我憑借精湛的刀法,干掉了海怪。”
“伊露麗……”埃斯蕾娜怎么可能看不出來,扳住她的肩膀,冰藍色的眼眸,灼灼凝視:“我們是姐妹,對嗎?說好了要守護彼此,守護家人的姐妹,對嗎?”
“對是對。就是……就是……”伊露麗支支吾吾的,臉頰開始發燙:“蕾娜,我的確是省略了那么一點點兒,只有一點點。”
“嗯,我相信你,相信姐妹。”埃斯蕾娜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我先去安慰瑪恩大嬸和小喬爾。你先仔細回憶一下,待會兒姐妹們都會趕來,聽你描述那忽略的一點點,好嗎?”
“我試試看吧。”伊露麗打著哈哈:“你知道的,我的腦筋不太好使。說不定,還是會忘掉那么一點點。”
“伊露麗,別讓我失望,想想小喬爾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