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份經過潤色的報捷文書當天便離開了旅順,一份乘船向南前往登州,一份則乘船向北往廣寧而去,第三份則乘船往西直奔天津。
登州最近,現在又到了夏季,順風順水,船只從旅順口出發一日便到了登州,報知登萊巡撫孫元化。
孫元化本是兵部郎中,奉孫承宗令協守山海關,五月初經兵部尚書梁廷棟舉薦,以山東按察副使身份巡撫登萊,到達登州尚不足一月。
對王業泰孫元化是知道的,畢竟當初王業泰先是射殺后金貝勒,后又勒索定國公府、“毆打”御史遭到朝中官員彈劾,當時事情鬧得很是轟動,在山海關的孫元化都聽說了,后來在朝廷的邸報上孫元化得知王業泰出鎮東江的消息,當時還有些意外,畢竟王業泰太過年輕,雖然立了些功勞又有著顯赫的出身,但當東江總兵還是太過勉強,須知道毛文龍的那幫屬下可不是好相與的。
來登州上任后,孫元化這才知道王業泰并未前往皮島,而是留在了和登州一水之隔的旅順,孫元化當時就感到驚奇,因為相對于遠離海岸的皮島,在路上的旅順實在太過危險了些。
可旅順的位置實在太過重要,對王業泰把總兵行轅放在旅順,孫元化還是很贊賞其膽魄的,便打算著親自坐船前往旅順巡視一番。
然而還未等他起程,卻接到了王業泰派人送來的捷報,這才知道就在剛剛旅順發生了一場大戰,王業泰竟然以旅順一城擊敗了數萬建奴八旗!
“好一個王業泰,竟然以旅順孤城擊敗東虜數萬大軍,斬首兩千俘虜數百,如此大勝足以爍古曠今!不愧是陽明公子孫,真是將帥之才啊!”孫元化高興萬分,喜悅的對身邊的幕僚王寅道。
王寅卻笑了笑并未說話,而是親自去招待送信的信使,一番安排之后方才回到了書房。
“怎么?橫山先生,看你的表情并不很高興啊。”孫元化笑道。
王寅趁著臉道:“大勝固然可喜,但明公啊,您可想過如此大戰為何王業泰事先不派人報告?要知道他這東江鎮可歸您這登萊巡撫管轄啊。而且屬下剛剛問過送信的使者,王業泰報捷的文書一共三份,除了您手中的一份,另外兩份一份送給了薊遼督師,一份則直接經天津送往朝廷。
按照慣例,他這東江總兵直屬上司是您,無論是作戰還是報捷,都應該事先和您商量過才行啊。王業泰如此作為,分明是沒把您這登萊巡撫放在眼里。”
孫元化本就是官場之人,對官場上的道道自然熟稔,經王寅一說也反映了過來。按照慣例,王業泰報捷文書應該署上自己這個登萊巡撫的名,這樣朝廷按功行賞,自己這個登萊巡撫也有運籌之功。現在王業泰只是抄送了一份捷報給自己,卻把捷報自己派人送給朝廷,這樣自己可沒有任何的功勞了。
想到這里,孫元化的笑容頓時消失了:“可還有辦法補救?”
如此大功,稍微分潤一些功勞便是很好的履歷,便是孫元華也無法淡定。
王寅搖搖頭:“捷報送都送走了,沒有什么好辦法了。”
孫元華想了想,釋然道:“王業泰剛剛進入官場,對這些官場上的事情并不熟悉,也許不是故意得罪于我。算了,本巡撫也不缺他那點功勞,抗擊東虜事情為重,不必因為這點小事弄得將帥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