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老哥,你眼下那是一顆淚痣嗎?”
魔抿了抿唇,答道:“是淚,是我封印了自己的淚,若是解了這封印,我為她流過的淚便可淹沒凡世,一個凡人都別想活。可……”說到這兒那魔的聲音便如蚊蠅一般:“她說要讓凡人活。”
唐豆豆心情突然很復雜,不知道該笑這個大家伙癡情,還是該替他悲哀。
好像,活得太久也不是什么好事嘛,你在意的人都在你眼前死掉,而你的生命卻還無休無止,當真沒什么意思!
“她們都是咋帶你出去的呀?等我放寒假了,也帶你出去玩兒好不好?”
剛上大一的唐豆豆,從高一第二個學期開始每天晚上一睡覺,就自動來到這魔大哥的地盤。
開始她還以為是什么惡夢,后來發現每晚必來,再傻的人去吧,也知道這不是夢了。
于是就這么每天晚上聽這魔大哥的“卷土重來”,都重來了三年了,也沒見他卷土重來什么。
“魔大哥,你為啥天天喊吶?是不喊難受,還是誰讓你喊的啊?”
魔在認真思考她的問題,可他腦筋當真不好使,末了只能說:“并不知曉,只是似有這般記憶,細思又無頭緒。”
唐豆豆呶了呶嘴,還真不好意思笑話這魔大哥傻,不過他是真傻。
這一次,唐豆豆沒在魔大哥的嘶吼“卷土重來”中醒來,她覺得輕松多了。
從上鋪爬下去,衛生間門口僅有的三個室友有兩個在排隊,眼睛還沒睜開。
輪到唐豆豆時,衛生間里的味兒已經讓她快昏過去。
初進大學的興奮期過去了,每天不過是上上課,下課就去找個美女多的地方,窩在旮旯里吃冰棍。
不是唐豆豆有多愛美女,實在是因為美女多的地方帥哥也多。
周而復始,這一天與上一天沒什么不同,便又迎來了一個夜晚。在室友跟男票連視頻發浪的聲音里,唐豆豆早早就睡了。
“……卷土重來……啊……”
“行了行了,別喊了。”唐豆豆就跟約好一般,又在入睡后出現在混沌之地。
魔還是喊完整了他的一整個套系,才開口好好說話:“說說你那方的事與我聽罷。”
“有啥好說的,就是上了大學離家千里,住在學校每天上課,下課吃飯,食堂看帥哥,出了食堂找個旮旯看帥哥,去圖書館借書趁機看帥哥……”
“帥哥是何人?難道,是你兄長為將帥?”
“我沒哥哥,帥哥就是長的好看的男生。”
魔很不解:“生便為男,何需要講成男生?”
“咱倆有代溝,別糾結這些沒用的,我給你講講我那個世界的事吧。”
“好”
于是這一晚魔沒再嘶吼,便是認真又懵懂的聽著唐豆豆講這個世界,這個她習以為常卻讓魔倍感詫異的世界。
“那女的來帶你走,就沒入過凡世嗎?按說百年前是清末,哎喲不對,都辛亥革命以后算民國了。你該是見過汽車、火車的吧?”
魔搖了搖頭:“不常入世,多數時候只同她在山林中生活,除她以外每一世所見最多的便是我們的孩兒。”
“天,老哥,你這么些年過來,那兒女得多少了?”
魔很茫然:“不記得,這百年來我的記憶一直混亂,有時會出現一些像是我經歷過的,可細想又都沒了。”
“那你怎么記得她的生老病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