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
劉麻子低語道:“大人既然帶著兩位大人聯袂而行,必然是有要事的,這人的身家,卻是剛好彌補一點大人的車馬費。”
“哦?”張書堂皺眉道:“合法嗎?”
“大人!”劉麻子笑道:“若是安他一個行刺大人的名號,馬家全府上下都完了,男的將會發配邊疆,女的則要充入教妨司……”
張書堂搖搖頭,道:“本官另有要事,在此停留不得。”
劉麻子點頭,道:“大人放心,若是不愿耽誤,則狠揪著律法不放!
不管是依照《大明律》,還是依照《大誥》官吏徇私枉法,他們都是死刑!家產全部充公,子嗣流放,婦女充入教妨司!”
劉麻子湊近了,低語道:“大人,依照官場慣例,查抄馬氏家產的時候,經手之人可得三成財產!”
三成!
張書堂豁然驚起!
腦海里卻是一聲嘆息:大明啊大明……官場陋習……無可救藥……漂沒……陋規……
這是?
張書堂搖頭苦笑,看來劉伯溫給他的記憶里,對這大明的陋習當真是痛心疾首的很吶!
他卻是不知道,經過那個黑暗的三百年,經過那個任人宰割的一百年之后,天下漢人對大清有多恨,就對大明有多怨!
這世上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愛!
劉麻子估摸了一番,道:“大人,若是查抄了馬家,第一道手最低當能分得這個數!”
他舉起了一根手指,晃了幾下。
張書堂試探的問道:“一千兩?”
劉麻子笑道:“大人說笑了,當再加一個零!”
一萬兩!
張書堂眼睛都直了!
“當然!”劉麻子解釋道:“大人實際上是分不到這么多的,因為這南陽諸府官吏的上下打點,大約要分走一半的銀錢,但是只要吾等操作得當,他家的三成土地,卻是實打實的好東西!”
“大人,這可都是會并入大人莊園的土地!”劉麻子擠擠眼,道:“因此綜合起來,大人可得七八千兩的收入!”
張書堂點頭,他想到了自己三兄弟去了京城,還是需要大量的銀錢的。
“你去操作吧!我最多只能等到日落時分,若是再晚,本官就不等你了!”
“大人放心,大人放心!”劉麻子大喜!
雖然拉張書堂進來,他會失去了大半的進項,但是!因此而與南陽府城近乎一半的官二代,結成關系——這才是劉麻子最為看重的東西!
劉麻子清楚的很,抄了馬家,也不過是讓他得到三千多兩的進項罷了!
他可不如張書堂三人,以張書堂三人的名頭查抄,因為是獨立之外的系統,是以只需要分潤給其他系統官吏少半利潤就好了。
所以,雙方之間的收入反差才會這么大!
況且,他打著張書堂的名號辦事,事成之后,張書堂也不會少了他的好處!
更何況,官場上的人脈才是最為重要的!
得了任命,劉麻子當即帶著民兵離去,偌大的馬府頓時雞飛狗跳。
男人們在哀求,女人們在哭嚎……
翻箱倒柜,掘地三尺……
常言道:破家的府尹,滅門的縣令,求生不得小胥吏。
這劉麻子乃至最為貼切底層的胥吏,自然是知道市井小民的軟肋。
不消一個時辰,太陽尚在半空中掛著,劉麻子就搞定了一切!